【同人】[食戟之灵]野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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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粟者,米也;
米者,食也;
食者,道也。
在美食为尊的世界,一株野粟的成长奋斗。
少年漫《食戟之灵》同人,女主原创,必备外挂;男主如无意外,就是……男主啦。
目前漫画内容为主,但更新紧随动漫脚步,即,周更哦!
本文同时在晋江连载:*://*.jjwxc*/onebook.php?novelid=2439024

mhwqzxsc:路过支持下好文 发布于 2018-08-23 18:29:17

mhwqzxsc:有同人文,当然要顶 发布于 2018-08-23 14:22:37

墨芸凉:晋江看不了,能全部都放在这里吗? 发布于 2018-08-23 14:15:37

心梦无滴:这个小说在晋江更新的快,更到38.。 发布于 2018-08-09 07:56:17

百晓1993:Act.07 一个答案
一路狂奔到停车场,野原粟和幸平创真两个人都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红彤彤的,脖子也比平常粗了几分。坐在驾驶室里的幸平城一郎看见他们的模样,还以为后面有恶犬追着他们不放。
对于野原粟的出现,幸平城一郎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反而像是本应如此一般伸出头,对已经筋疲力尽的野原粟和幸平创真说:“快上车,慢了就跑不掉了。”他似乎笃定野原粟会和他们走。
野原粟呢?
她到底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她本人都没办法回答清楚。
她以为她只是鬼使神差,才和幸平创真玩了一把大逃亡的游戏。但真的把手交到那个见面不到几小时的男孩手里,被他握着狂奔时,野原粟不得不承认,从始至终都不是神使鬼差,而是遵循渴望。或许最初恍惚过,只是,真的迈开步子跑起来,她就明白自己收不住了。
关在笼子里太久的鸟,当牢笼打开的那一刻,可能会畏惧飞出那个狭小的洞口,但终究抵抗不了内心对天空的向往,会在展开翅膀飞翔的那一刻忘记回航的路线。纵使前路艰辛,也不会回头。
站在停车场上,野原粟知道又一个抉择降临在她头上。
是向前,还是,后退?
这条双行道上,任何一方都是单向路线。迈出脚,就回不了头。
野原粟并没有迟疑不定。喘过气来的她,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她看着幸平城一郎,又问了一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
幸平创真已经上车了。身上的小西装是在是太碍事,之前狂奔的路上,小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来拿在手上。里面的衬衣同样把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幸平创真准备把它脱了,换上车里备着的印有“幸平”字样的长袖衫。
衬衣的扣子已经解了四颗,幸平创真尚还稚嫩的胸膛露了大半。从座位底下翻出黑色的长袖衫时,他突然想起了野原粟。车门没有关,幸平创真够出半个身子,看见野原粟还留在原地,盯着他老爸一动不动,又变回一座雕塑似的。他大声喊道:“快上车啊,当心讨厌鬼追上来了。”
野原粟一如既往的没有给他回应。她固执的盯着幸平城一郎看,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幸平创真一阵气馁。他缩回身子,用手肘撞了几下身旁的幸平城一郎。车厢太小,两人之间空出的空间基本上没多少。幸平城一郎也缩回脑袋,看了他一眼。
“老爸,她干嘛那样看着你?还有,那个‘为什么’是为什么啊?”
幸平城一郎又看了他一眼。无声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幸平城一郎说:“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答案。”
“那你就给她一个罗。待会儿真有人追上来了!”
“呵呵,这可不是能随便给的答案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扭头,幸平城一郎就很痛快地给了野原粟一个答案。
幸平城一郎说:“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们家的店子,幸平,正好还缺一个服务员。所以我想你和我们走。”
这就是不能随便给的答案吗?
幸平创真目瞪口呆。他受惊了。
同样受惊的还有野原粟。她的表情没有幸平创真那么夸张,但是眼里一瞬间的失神还是表明了她对这个答案的深深怀疑,以及不可置信。
就这么简单?
野原粟看着幸平城一郎的脸,想从中搜寻到一丝一毫的玩笑成分。但是一无所获。相反,他眼中的坚定让他这句玩笑一般的话变得一点儿也不玩笑。
幸平创真急了,他认为老爸根本就是在逗小孩。这样的回答根本就不可能让人信服。他开口,有些埋怨:“老爸,你怎么……”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野原粟就走到了车门旁。
“那就说定了,你们缺个服务员,我来给你们当服务员。”野原粟边说边往车厢里爬。
幸平创真哑口无言。
她这是相信了?!
怎么可能相信呢!只不过,她找到了心中想要的那个理由罢了。
所以,她相信了。
※※※※ ※※※※ ※※※※ ※※※※
爬进车厢,野原粟才发现里面的空间是多么的狭小。
之前光是幸平城一郎父子俩坐在里面,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不免肢体接触。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幸平创真直接贴到幸平城一郎身上,野原粟的脑袋则抵在幸平创真露出来的胸膛上。
皮肉相贴,两人能感受到各自的温度。
幸平创真涨红了脸,野原粟的双颊也升起了红晕。
野原粟撑这身体,想要同幸平创真拉开一定的距离,无奈空间不允许;幸平创真拼命往幸平城一郎身上缩,也想拉开和野原粟的距离。幸平城一郎快要被他挤到车窗外面了。
幸平城一郎怒了。
他推开身边的幸平创真,说:“你们两个小鬼头给我去后面栏板坐!我快被你压成饼了。”
幸平创真悻悻地说:“还不是你买的车太小了!”但还是拉着野原粟坐到栏板上。
幸好这几天没下雨,幸平城一郎也把栏板收拾的很干净,人坐在上面倒也没觉得不适。
这个初秋的星期六。白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不讨人喜欢;晚上却反而辽阔起来。夜空变得干净澄澈,漫天的星星闪着光点缀着天空。
野原粟和幸平创真肩并肩坐着,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看了一会儿,幸平创真开口唱起童谣。
一首野原粟烂熟于心的童谣。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ともだちひゃくにんできるかな (可以交到100个朋友吗)
ひゃくにんでたべたいな (真想100个人在富士山上)
ふじさんのうえでおにぎりを (大口 大口 大口的吃饭团)
ぱっくん ぱっくん ぱっくんと (怦怦 怦怦 怦怦的)
…… ……

野原粟跟着他一起唱了起来。眼圈偷偷红了。
幸平创真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唱下去。
两个孩子稚嫩的嗓音,混在一起,散落了整个归程。
驾驶室里,幸平城一郎,轻轻地哼起这首童谣。
就这样,野原粟坐上了幸平家的小货车,成了“幸平”的服务员。 发布于 2018-08-03 06:34:42

百晓1993:Act.06 和我逃吧
野原粟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孩,怔住了。既没有惊呼,也没有质疑。她像是一尊只能活一瞬的雕像,最初的惊 吓过后,继续死去般的沉默着。惊色一点点从她眼里褪去。男孩烈焰般的头发,也渐渐失去初时的鲜活。
她甚至没有问一句,“你是谁”。
幸平创真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没有问出口。
幸平创真等着女孩开口,女孩却一直沉默着。他频频去看洞开的大门,害怕有人去而复返。紧张的气氛鼓点似地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心脏上。他咽了咽口水,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他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但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幸平创真问道:“你叫野原粟对吧?你今天应该见过我老爸,幸平城一郎,刚才那个讨厌的家伙说过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他期待地看着女孩,希望得到一些回应。女孩只是看着他,嘴唇都没有动过。
幸平创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额,这个……我老爸和你老爸老妈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今天来这里的路上,他差点儿快哭出来了。那么大年纪的男人居然红了眼睛,你说这得多伤心啊!”
听到这里,野原粟终于给出了一丝回应。虽然还是没讲话,但她的表情明显柔和下来了,不像之前那么硬那么冷,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看到这些变化,幸平创真松了口气。
他认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切入点,来进行与女孩的对话。可当他准备继续深入时,搜肠刮肚也没能找出更多类似的话题延续对话。幸平创真尴尬地笑了笑,只能硬生生转换话题,问起从刚才就一直想问的话:“那个讨厌鬼为什么要骂你?”
野原粟的表情又冷了。
幸平创真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他没有轻易放弃。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
“你很讨厌他吧?”
……
“他想要收养你对吧?”
……
“你其实不想和他一起,对吗?”
……
“你……”
“够了!这不关你的事!”野原粟终于不想听了。她的表情冷到可以让水结冰了。她的语气并不十分粗暴,却能让人从中感受到她的怒气。
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为什么要喋喋不休的问?
为什么非要得到结果才罢休?
问了回答了结果明了了又能怎么样?
你,能救我吗?
幸平创真讪讪地住了嘴。
他也有些生气了。“要不是看你可怜谁会管你”,很想这样还击,但看到那张连愤怒都没有写在脸上的稚嫩面容,明明没有表情,幸平创真却从感受到了浓浓的失望和其他各种难言的情绪。他心软了。
一点儿也不像十岁的女孩。
这句话闪过他的脑海。
幸平创真不能说他见过全世界所有的同龄女生,但他生活的小区,上课的学校,学习的班级里,有许许多多和他同龄甚至比他大的女生。这些女生是什么样的呢?一张张表情不同的脸飘过脑海,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她们脸上的表情都鲜活的像是刚从藤蔓上摘下来的蔬果瓜菜,颜色鲜亮还带着清晨的露珠,美好的教人从心底开心起来。
这些女孩笑得开怀哭得放肆,没有一个人如眼前的女孩这样,压抑得像是被裹在灰色的废气里,积压着厚重的喜怒哀乐不能释放。花儿含苞,却到谢时。
幸平创真看着野原粟。最后一丝恼怒消失殆尽。
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脑袋抽筋,但不管如何,在走廊里传来微弱却清晰的脚步声,在野原粟也没反应过来时,幸平创真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说:“和我一起逃走吧。”
不是跟我走吧。
也不是和我走吧。
而是,和我一起逃走吧。
野原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展开,也不知道到底是少年心血来潮还是她自己心血来潮。野原粟只知道,当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在她眼里,少年酒红色的头发又成了一团火焰,鲜活起来,晃动着,诱惑着她。
鬼使神差地,野原粟后退了一步。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时,她已穿上了木屐,手被少年紧紧地握着,身子趴在窗台上正往外爬,耳边是少年小声却急切的催促:“快点儿,要过来了!”
恍惚间,她好似坠入一场大梦。
※※※※ ※※※※ ※※※※ ※※※※
奔跑!奔跑!
空气涌进口腔,打了个转儿,经由鼻腔冲出去。肺部要炸裂了。但抓着她的手的人却没有丝毫减慢速度的打算。
身体的每一处感官刺激,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现实是,这是一场逃亡,停歇不了,只有身边的人可以依靠。
屋宅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的地方,吞没一切的恐怖兽口正在远离。
但是,还不够!
还不够!
再远一些,再远一些。
身上裹着的黑色和服成了最大的束缚,像蛛丝紧紧缠住猎物。脚下的木屐来不及换,“噔噔噔”的清脆声响持续飘荡。足部疼到难以言诉,野原粟咬紧牙关不泄露一丝呻吟。
一颗圆滚滚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躺在路面上。无人察觉。跑在前面的男孩大步跨了过去,身后的女孩却因为身上的束缚,步伐小而碎,光是要跟上男孩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精力体力,原木色的木屐不可避免地与石子相碰。
“啊!”
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向一旁,惊呼出口,她眼看着地面一寸寸向自己袭来。
幸平创真回头,一句“怎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突如其来的牵引让他同样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整个人向女孩方向倒去。他想都没想,空着的那只手迅速伸到女孩的脑袋后面,护住她的脑袋。
“砰!”
男孩和女孩的脸上同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野原粟的背部和臀部都火辣辣的疼,慌乱中不小心成了男孩的人肉垫,整个人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幸平创真到是并无大碍,只是从感觉到的痛感上看,那只用来护住女孩脑袋的手恐怕已经成了猪蹄。
“你没事吧?”冷静下来的幸平创真问道。女孩的体香却比她的回答更先抵达他的知觉范围。淡淡的,有股田野的芬芳,像春天的气息,引诱着人深呼吸。两抹不正常的红晕攀上他的两颊,幸平创真发现此时的两人的姿势是多么暧昧。他想起老爸调侃他的话:
“我给你找媳妇儿去了。”
野原粟只想让身上笨重的家伙早点起来,没有想那么多的她伸手推了推男孩的胸膛:“先起来再说。”她的语调冷冷的,从中完全看不出她刚刚摔了一跤所受的痛苦。
但在男孩耳朵里却成了饱含怒意的指责。
幸平创真的脸更红了。之前的绮丽杂念被这一句话击碎。更多的,来源于一个十岁的男孩感受到的尴尬和内疚以及难堪成了新的调料,涂上了他的双颊。他速度极快地从女孩身上爬起来。只一眨眼,野原粟身上的压力陡然一空,呼吸也变得顺畅了,她的眼前,也多出了一只年幼却布满各种痕迹老茧的手掌。
野原粟顺着手掌仰头看去,男孩尴尬的脸映入眼帘。见她望来,他立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都怪我没注意到你身上穿的衣服鞋子还拉着你跑这么远,甚至还害你摔倒。对……对不起了……”男孩有些心虚地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不停地在脸上挠动。
野原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去抓他伸出那只想要拉起她的手。幸平创真感到更加尴尬,但他却更加执着地弯下腰,手递到女孩更面前。
野原粟视若无睹,反而问道:“为什么要拉着我跑?你不怕被人抓到打一顿吗?你才第一次见我不是吗。”她的语调依然冷冷的,疑问从她口里出来直接成了平铺直叙的陈述。
幸平创真恍然,“这个吗……这个啊……”他不挠脸了,转而漫不经心地擦鼻子,脸上的表情迟疑不定,像是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难题。“我也没想什么。就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你要是不喜欢他,那就和我走吧。我可以做饭给你吃,保证饿不着你。”说完,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很多年后,每当野原粟回忆起这个笑容,都会想到盛夏的朝阳,那是她在人生最黑暗的隆冬时节,接触到的第一缕阳光,和温暖。 发布于 2018-08-02 22:32:12

夜月寒藤音:粟酱好萌q*q创真君酷爱拐走她(/ω\) 发布于 2018-08-02 20:11:12

百晓1993:Act.05 生而为厨
野原粟看着男人递过来的,离自己不到7厘米的手掌。
第一眼,她就认出,那是一只厨师的手。
并不算干净。因为油烟、因为酱醋茶酒的常年的侵染,掌心的皮肤带出些微黄褐色,相较于其他肉色的肌肤,更引人注目。手指修长而有力,指骨虽然有些粗,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美感。是的,这是一双可以用“美”来形容的双手。就连手上的那些细密浅淡的伤痕都带着别样的光彩,可以教人想象到当这只手握住菜刀、锅柄、炒勺,挥舞出的弧度,会是多么的光辉熠熠、美不胜收。
她经常见到这样的手。在父亲野原清石身上。在母亲野原堇身上。在父亲曾带着她一位位拜访过的厨界泰斗身上。她都看过这样的手。甚至,每天,每时,每刻,不经意的一次低头,她也会见到这样一双手,在她自己身上。
但是,在已经见过的那么多双手中,没有一双,能比上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只手好看。
野原粟不由得看痴了眼。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双手,纵然它们好端端地拢在衣服袖子里,任何人都看不见,她也依然生出一种不能见人的羞耻感。
手心的空间被挤压。握着的名片周缩成一团。手心的嫩肉被名片尖锐的棱角刺疼,野原粟皱着眉,清醒过来。
她的脸蛋微红,眼神微微下移,不在与幸平城一郎对视。
她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那你就和我走吧。”
耳边不期然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跟我走吧。”
多么相似的两句话啊。一个人还未争取就选择了放弃,那么他呢。
野原粟的视线重新回到幸平城一郎的脸上。幸平城一郎依然笑着,眼里荡漾着温暖的光。
这个人呢?
他可以相信吗?
真的可以,可以和他走吗?
野原粟定了定神。她准备问男人一个问题。一个让另一个男人未战就败的问题。
她的表情语调都是冷的,问:“为什么?”
只是,幸平城一郎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野原粟和幸平城一郎同时朝门口看去,此次葬礼的筹办者佐藤兴走了进来。野原粟扶着茶几站起身,朝佐藤兴鞠了一躬:“佐藤先生,是要下棺了吗?”
先生?幸平城一郎眉头一挑。他也站起身来。
佐藤兴说:“是的,小粟,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看向幸平城一郎:“幸平先生,能劳烦您一件事吗?”
“请说。”
“都是我的过错,竟然刚刚才发现的抬棺的人少了一位,不知道您能不能帮下忙呢?”佐藤兴诚恳的说道。
幸平城一郎看了眼对佐藤兴的话完全无动于衷的野原粟,点了点头:“没问题!”
“太感谢您了!您真是帮了大忙。”佐藤兴向他鞠躬道。
幸平城一郎摆了摆手。“小事一桩。当初我和清石可是最要好的朋友。”
佐藤兴走了进来。他走到野原粟身边,伸手大概是想牵她的手。野原粟却先他一步迈出脚,朝灵堂走去。
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幸平城一郎意味不明的笑了。
佐藤兴看上去更悲戚了。他对幸平城一郎叹息着说道:“粟这孩子,自从清石他们去世之后,就变得不喜欢搭理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受刺激了。我当时答应了清石要好好照顾她的,现在她这样子,我有愧啊。”
幸平城一郎看着他,“哦”了一声。
※※※※ ※※※※ ※※※※ ※※※※
下午四点三十,野原夫妇的葬礼结束了。
直到客人开始陆续离开,野原粟都没有再露过面。佐藤兴替她向所有人道了歉,表示是小女孩太过悲伤,身体受不了,实在不能前来送客。
幸平城一郎期间到后堂去找过一次,但没找到,也就没能再和她说上一句话。时间不早了,他决定先把儿子送回家,明天自己再过来一次。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吃饱喝足的幸平创真问他:“老爸,你刚刚跑哪儿去了?”
幸平城一郎看着儿子,想起野原粟小大人似的永远沉着的脸,坏笑着说道:“我给你找媳妇儿去了。”
幸平创真脸一红,不满的说道:“什么媳妇儿?我还小着呢,我要……呃!糟糕!”他的脸色忽的一变,苍白起来。肚子里也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
还没等幸平城一郎问他怎么了,他就抱着肚子捂着屁股朝才出门的地方跑去。幸平创真记得那里是有厕所的。
幸平城一郎看着他别扭地跑步姿势,闻了闻空中散着的臭气,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我在停车场等你啊!”
“知道了!”
幸平创真气急败坏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幸平创真深深地呼了一次气。这感觉,实在是太舒爽了!
他抬脚正准备往外走时,一连串高昂激愤的声音从左手边的第二间房间里传了出来。距离有些远,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不过声音倒是有些熟。幸平创真止步停下,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是那个叫做佐藤兴的讨厌鬼的声音。
他顿时好奇起来。
幸平创真悄悄地摸过去,弯腰躲在窗台下。
佐藤兴的声音变得清晰无比。他好像很生气,口中反复重复着“白眼狼”这个词,不知道在骂谁。
“……我倒真不知道清石和堇是怎么养出你这条白眼狼的。当初你爸你妈刚来镇上无依无靠时,是我给他们一份工作,才养活了你这一家,才有了你。你开始训练厨艺,是我不计代价不计钱财地出钱投资,是我给的钱,你才能去全球各地拜访那些厨界泰斗受到他们的指点。我为你们家辛辛苦苦付出了这么多,你这条白眼狼居然这样回报我吗?”
“啪”地一响,有什么东西被摔到木板上。幸平创真瑟缩了下肩膀。
“哼!不过是一个今天早上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因为是你父母的旧友,你就动摇了!野原粟,我告诉你,不会再有人像我这样对你这般好了!我是有私心,但你能保证那些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就没有我这样的私心?‘生而为厨’,带着这样一个名号的你,不管到哪里去,和谁在一起,都只会有一个下场。这是你的命运。你逃不掉的!”
生而为厨?这是什么?他到底在骂谁?
心里像有只小奶猫在挠啊挠,幸平创真忍不住伸出半个脑袋,窥探窗内。
那是一间和室。摆设简单,一柜一几。过分的简洁让不大的房间变得空旷。房间里有两个人。佐藤兴站在窗台前面,背对着幸平创真。在佐藤兴面前,隔着一张原木色的茶几,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黑色的和服跪坐着。因为佐藤兴挡住了部分视线,幸平创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半个身子。
女孩沉默着,不还嘴,也不愤怒。低着头,整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像尊雕塑。
真可怜。幸平创真想。
佐藤兴还在说话。嘴巴张张闭闭,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野原粟,我想说的也说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你现在可以不说,你可以等到以后说。收养你的手续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落实。你也不要再打什么鬼心思,你记住,除了我,没有人会对你这么好!那位堂岛银先生也不会,那位幸平城一郎先生更不可能。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这句,他刷的拉开纸门,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野原粟正盯着茶几上一团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白纸发呆。在不久之前,它还是张棱角分明四四方方的名片。
因为听到父亲的名字,幸平创真更好奇了。他完全站起身,手里捏着从地上捡起的小石子,朝她前方的茶几扔去。
“咚”的一声,野原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地抬起头。
幸平创真一头张扬的酒红色头发,像一团烈焰,撞进她的眼眸。
※※※※ ※※※※ ※※※※ ※※※※
1.算是透露了小粟的外挂的一角,大家可以猜猜。
2.之前几天因为忙考试,所以暂停了几天。
3.坛子这边的连载目前会比晋江的慢一章,见谅。
4.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嫌弃我太拖,快两万字了,还没进入主线?我是觉得,对于突然出现的野原粟,我想还是把她的来历介绍清楚会比较好。也算是为两人的感情铺垫一下。至于主线情节,大概还有六七章的样子。 发布于 2018-08-02 18:25:07

qq1321348002:刚出不久,就看到同人了题主加油吧很好 发布于 2018-08-02 09:47:32

百晓1993:Act.04 和我走吧(下 3)【三合一大章】
祭拜完野原夫妇,因为幸平创真肚子传出不合时宜的咕咕声,幸平城一郎不好意思地拜托旁人带他们去能暂时吃点东西的地方。路上,幸平城一郎和这位好心人聊了一些有关野原夫妇的事情。好心人告诉幸平城一郎他叫坂村庆。幸平城一郎问他:“为什么祭坛旁的亲属席没人?是一个亲属都没找到吗?”
坂村庆摇了摇头,说:“其实是有一个十岁的女儿的,只是从早上到现在是受不了,之前已经休息过一次,你们来的时候正好也进后堂了。”
“哦,这样啊!”幸平城一郎若有所思。
坂村庆继续说:“还真是可怜啊,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不过还好,听说佐藤先生已经在着手准备收养她了。总算不至于要到孤儿院去。”
“佐藤先生?是大门口的那位吗?”
“嗯,正是他。真是个好心人。这场丧事也是他全权操办的。只因为野原先生是他的职工,现在又要收养职工的女儿。真是好心啊。”
“确实好心。不过,需要这么急吗?”
“啊?什么?急什么?”
“收养的事。”
“这个啊……”坂村庆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啊,不过据说是已经准备好文件什么的呢!”
幸平城一郎吃了一惊。他觉得佐藤兴有些不对劲。
他停了下来。坂村庆和幸平创真也停了下来。
他们看着他。
面对两双眼睛,幸平城一郎说:“我想了想,作为长辈,我还是想见见我那位侄女。”他看向幸平创真,幸平创真摇了摇头,他了然的收回目光,说:“坂村先生,那就请您带我儿子去吃东西吧。麻烦您了。”
※※※※ ※※※※ ※※※※ ※※※※
走进后堂,幸平城一郎看见野原粟一个人坐在茶几旁。他走过去,大咧咧的坐下。野原粟看见她,没有说话。幸平城一郎看着她,说:“我叫幸平城一郎,是你爸爸和妈妈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幸平叔叔,或者城一郎叔叔。”
野原粟没有回应他。
幸平城一郎没有不高兴,他反而右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起野原粟。
他的目光让野原粟微微不自在。野原粟的双肩不可见的抖了两下。
幸平城一郎左右手掌拳相击,“啪”的一响,用发现新大陆的语气说:“说起来,你还是长得像你妈妈一些。幸好不像你爸爸,要不然可没有现在这么漂亮。”
野原粟一怔。
幸平城一郎继续说:“你叫粟,对吧。一听到这个字,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给你去这样一个名字。”
野原粟抬起头,自幸平城一郎进屋以来第一次正视他。
她想起父亲讲述她名字时的情形,她的名字的含义是:
“因为那两个家伙都爱吃饭团才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的吧。”幸平城一郎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野原粟立马反驳:“不是的。”她咬着嘴唇,眼圈都红了,像是要哭出来了。父亲给她起这样一个名字才不是因为爱吃饭团这样可笑的名字,父亲给她起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
“粟者,米也;米者,食也;食者,道也。”
女孩清冷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幸平城一郎一阵恍惚。时光在倒退,他回到了十几年前,在宿舍的菜园里,劳作完了的少年少女汗流浃背地坐在田埂上,没有形象地大口喘气。
不远处,明明十五六岁花季年华却偏偏打扮成农妇模样的上户堇提着竹篮走过来,一边喊着:“各位,辛苦了!我做了好吃的。”
所谓的好吃的钓起了所有人的心。结果打开竹篮,发现是饭团的众人失望的叹息道:“怎么又是饭团!”
而在这声叹息中,已经有人先一步把手探进竹篮拿出饭团塞进了嘴巴。
是十五岁的野原清石。
他嘴里嚼着饭团,米饭把他的两颊撑得圆鼓鼓的,像只仓鼠。他鄙夷的看着众人,口齿不清地说:“干嘛要嫌弃饭团,明明很好吃的啊!你们这群不懂感恩的家伙。”
“受不了了!我为什么要被野原你教训?这里面最不会做饭团的人就是你!”
“得得得,你最感恩呢!还不快过来跪谢阿堇的恩赐。”
“吃吧吃吧,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再说上户做饭团的手艺真是超一流的说。”
…… ……
“切”,野原清石解决完一个饭团,“你们这群家伙,难道没听过‘米者,食也;食者,道也’这句话吗?饭团可是包含了道的食物。”
是啊,米者,食也;食者,道也。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幸平城一郎看着野原粟,突然,伸手在她头上乱七八糟地揉了一通。
女孩一惊,瞪圆了眼,想躲却躲不开。
因为肢体的接触,男人身上的味道飘进她的鼻子。是熟悉的味道,在过去的十年人生里,她的父亲身上常年带着这股味道。挥散不去,成了野原粟关于家的记忆里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不再挣扎,而是近乎贪婪地呼吸着这份味道,因为在不久之后,她可能再也闻不到它了。
男人突然笑出声。低沉的笑声从头顶落进她的双耳。男人说:“小丫头不要这么严肃沉闷,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来,表情放松一点,眉毛舒开,嘴角不要抿太紧……”他伸手扯动她的两颊。一丝愠怒升起在野原粟脸上浮现。他好似是大功告成般击了次掌。
“啪”的一声。
“小孩就应该这样。该笑笑该哭哭。正好我们店里还缺一个服务生。”
前后半句无论怎样都连不起,女孩忘了生气,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两只眼睛完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光。看上去,暖暖的。他伸出手,手掌平摊递到她面前,期待地看着她,说:“那你就和我走吧。” 发布于 2018-08-02 07:47:17

百晓1993:Act.04 和我走吧(下 2)【三合一大章】
司机的不靠谱,导致了这次行程超出想象的漫长。
下午三点,幸平城一郎终于把家里的小货车停在停车场上时,最后一根干鱿鱼脚已经消失在儿子的嘴巴里,而他只能一边熄灭引擎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你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尊老!你老爸我开车这么辛苦,都不知道多给些吃的我。”他嘟嚷着。
幸平创真白了他一眼:“那你到底知不知道爱幼!我这个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多吃些怎么能长高。再说,导致这种情形的,不就是你吗!”他毫不客气的吐槽让幸平城一郎一时讪讪。因为对时间的错误预估,幸平城一郎并没有准备午餐。早餐也没来得及吃,等到父子俩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时,他们手上只有习惯性带着的干鱿鱼脚,并且数量严重不足。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下了车,父子俩迫不及待地舒展身躯大口呼吸。小货车的驾驶座对他们两个人而言还是稍显狭窄了。两人做完一连串恍若小学生体操般的动作,在地图的指引下,左拐右拐到达了举行丧事的地方。
接待父子俩的是一位西装笔挺、头发梳的油光可鉴的男人。正是野原清石的老板,佐藤兴先生。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这样的接待参加丧礼的客人的工作,几乎一刻不停。他那如陀螺般不停旋转走动的身影,让他看上去就像是野原家的正经亲戚一般。
幸平城一郎看到他时,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在过去在野原家的亲戚里并未见过佐藤兴这号人物。这让他有些好奇。
佐藤兴看见父子俩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今天来参加野原夫妇的丧礼的客人几乎都是镇上与他们或多或少有些交情的人。这些人他也都认识,虽然不一定都能准确而迅速的喊出名字,但都有些面熟,至少是在街角路边打过几次照面。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幸平父子可谓是真真正正的陌生面孔,就像几个小时前曾见过的堂岛银。佐藤兴没有想到,今天野原夫妇的葬礼上,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陌生人。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野原清石时的情形。
大概是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天空奇异的飘着零星的细雨。不大的雨透着彻骨的寒气。正好是周末,镇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用上班,全窝在家里不愿出门。正常营业的佐藤兴看着没有一个客人的店里,考虑要不要也关门回家。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这时,他注意到了店铺的门前被雨棚遮住的台阶上,坐着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他有些好奇,这么冷的天气里,那两个人为什么不回家反而跑到他的店铺前坐着。他抬头,看见窗外的细雨似乎有变大的趋势,而那两个身影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佐藤兴决定请他们进来喝杯热饮。他觉得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麻烦。
接到佐藤兴的邀请,野原清石和野原堇虽然有些吃惊,但顺从的接受了这份邀请,坐进了温暖的店铺里。佐藤兴给他们提供了一杯热咖啡和一杯热可可。这期间,佐藤兴没有打听他们的来历,野原夫妇也没有向他介绍自己的身份。双方就像是真的朋友,一方请客一方接受,在自然不过。
只是在离开之时,野原清石突然开口:“我和我的妻子都是没有过去的人,如今我们打算在这个镇子上定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到时候来找我们。虽然我们没什么才能,但还有一双手,即使它们已大不如前。”
之后,佐藤兴店铺的厨子因为私人关系辞职,野原夫妇开始出现在他的厨房里。
再之后,他们有了孩子,名为粟的小女孩。那可真是一个奇迹般的孩子,是野原夫妇一生创造的最大的奇迹。第一次见识到那孩子的才能时,他就被实实在在地吓到了。那是怪物般的存在,不应该在此世出现的人物。但惊吓过后,佐藤兴,用他那双眼睛,看到了隐藏在那孩子被上帝赋予的“天赋”背后的“宝藏”。
粟啊,如可口的食物让人打心底欢喜的存在!
也因此,几乎是在野原夫妇身亡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佐藤兴就已经做好收养野原粟的准备。他全权接下了整个丧事的筹办。在户川丸提议通过电话簿和刊登讣告的方法寻找野原夫妇的亲朋好友时,他想过劝阻,但还是放弃了。他想起野原清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和我的妻子都是没有过去的人”。
两个没有过去的人能找到多少亲朋好友。
他当时是这样想的。他甚至想过野原夫妇的葬礼上不会出现任何一张陌生的面孔。这个想法,随着丧事一点点地进行着,在他心里愈发坚定。然而,堂岛银的出现瞬间粉碎了它。
想起那个西装革领、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男人,佐藤兴心里既后怕又庆幸。他害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堂岛银打乱他的计划,即使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幸好,他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在后堂他到底和野原粟说了些什么,但他终究是离开了,什么东西都没带的离开了。
只是,怎么又出现了两个陌生的家伙?!
佐藤兴心中警铃大振。但在仔细打量完幸平城一郎和幸平创真的衣着打扮,他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明显是几年前样式的西装和完全不合身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手上的痕迹更是操劳的人的象征……
这些细节一一落进佐藤兴的眼里,一层鄙夷浮了上来,又很快沉下去。他带着不知向客人展示了多少遍的哀戚神情,走到幸平城一郎面前,说:“两位也是前来参加野原夫妇葬礼的客人吗?蔽姓佐藤,冒昧问一句,不知道您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虽然这样问有些冒犯了,但我们实在是找不到他们夫妇二人的亲属,而你们又确实不是镇上的人。”他说话的语调里都含着一层悲哀。
幸平创真受不了地搓了搓手臂,因为刚才的那句话,不知多少鸡皮疙瘩出现在他手上。幸平创真很清楚自己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他给他的感觉太虚伪了。更何况,他清晰的看见了那抹曾在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
幸平城一郎扯了扯儿子的衣角,点着头表示认同地说:“这样也是应该的。我叫幸平城一郎,这是我儿子,幸平创真。说起来,我和野原清石和上户堇,哦不,应该称呼野原堇,是同一所高中同一班级的同学,也是老朋友。”
“老朋友吗?那您知道野原夫妇两边其他亲属的情况吗?”
“这个嘛,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不过野原清石家的亲属也不多,最亲的父亲母亲在几年前就过世了,其他的,都是没什么交往的亲戚。野原堇家却是不太清楚的。”
“哦,这样啊!太感谢您了。请进,正好等会儿就要下葬了。”
佐藤兴控制不让自己的表情太兴奋,他弯下腰伸手引幸平父子进门。幸平城一郎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眉头微微一挑。
发布于 2018-08-02 07:47:12

百晓1993:Act.04 和我走吧(下 1)【三合一大章】
到达葬礼举行的地点已经快十一点了。接待堂岛银的是野原清石工作的餐厅老板,名为佐藤兴的男人。
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堂岛银就直觉不喜。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显而易见的商人味道,更因为从男人的眼睛里,堂岛银看到了名为“戒备”和“防范”的情绪。佐藤兴看他,就像在看一个觊觎他家财宝的盗贼。
他,不欢迎他。
堂岛银深知这一点,却没有在意。他来此只是为了祭奠那两个没良心的混蛋,至于其他人,萍水相逢,一面之交。他们对他的喜恶与他无关。
但在见到野原粟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画面,竟是在握手时看到的佐藤兴的双眼。那双眼睛里的复杂情绪,因为那个笔直地站在祭坛前接受鞠躬礼的幼小身影,被展现的淋漓精致。
她是谁?
其实堂岛银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敢妄下论断。
“真是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父亲母亲就离世了,听说一个亲人也没找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该不会要进孤儿院了吧?镇上的孤儿院的条件可不大好,真是可怜。”
“应该不会的,不是说野原先生的老板的愿意收养她吗,这位好心人可是连丧事也一手操办了,小粟被他收养的话应该会过得很好。”
…… ……
灵堂里,这样的窃窃私语不知几何。堂岛银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老板、收养、小粟。
那孩子叫粟吗?还真是符合那两个没良心的混蛋的性格。自己爱吃饭团就罢了,连自己的女儿也脱不了“饭”的宿命。堂岛银听到这个名字,以为自己会笑,可是无论怎样用力扯动嘴角,脸上的悲戚徒增不减。往事在脑海里翻涌,那些欢乐的小细节,在此情此景下,成了生者最痛的悲哀。
堂岛银想到佐藤兴。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释放如此内敛的恶意吗?他认为佐藤兴害怕他会和他争抢野原粟的领养权。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身上厚重的商业气息,堂岛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远月度假村工作五年,堂岛银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如佐藤兴这般的不在少数。但从未有谁能想他这般教堂岛银在一眼之间就生出不喜的感情。
那男人,绝非良善之辈!
这种看法,并非偏见,而是多年处世识人得出的结论。再加上感情天平的倾斜,堂岛银更不愿见到野原清石和野原堇的孩子被这样一个男人收养。
从早上到现在将近四个小时,滴米未进滴水未饮,就算只是站着,野原粟的身体也已经受不了了。在邻居阿姨又一次劝慰下,野原粟终于同意到后堂休息。向参加丧礼的客人们鞠躬致歉,野原粟慢慢退到后堂,留下一室私语。
站到祭坛前,看着曾经的音容笑貌永远定格在方寸黑白之间,硬汉派的堂岛银也忍不住红了眼圈。他拿着香的手止不住地抖,费了半天劲才终于插进祭坛上的香炉里。朝混蛋们的遗像拜了又拜,堂岛银直起身往后堂走去。
后堂里,野原粟安静地跪坐在茶几旁。茶几上放着一个紫褐色的茶壶,釉色的茶杯里碧绿色的茶水悠然地冒着热气,旁边的食盒里装着焦黄的仙贝。听到人的脚步声,野原粟朝门口看去,正好撞进堂岛银的眼睛。
堂岛银愣住。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女孩稚嫩的面容,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另一张与之有七八分相似但更为青春少女的脸庞。
堂岛银进了内堂,走到野原粟面前停住,跪坐下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女孩的脸。他看着她,在回忆另外一个她。
“跟我走吧。”
这句话情不自禁地从他口中脱出。
年幼的女孩打量了他片刻,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为什么?”
女孩的声音冷冷的,像块冰,平平的语调让人几乎无法察觉这是一句问句。
为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堂岛银语塞。他的脑海里乱糟糟的。他发现自己在这句“为什么”前能够拿出的解释单薄到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能说些什么呢?这个时候,这个场景。
说自己是她父母的老朋友老同学?
可是有十几年不曾蒙面的老朋友吗?十几年不曾蒙面的老同学间又能有多少情意残存。
他该拿出怎样的解释才能打动面前的小女孩,让他自愿和自己走呢?
堂岛银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化莫测。许许多多的念头跑马观花似地打他脑海里飘过,那么多,可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他愈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到女孩眼里的光正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希望的烛光,在风中渐虚渐弱。
半晌儿,堂岛银的脸上现出颓废。他的脑袋无力的垂下,像是愧疚的不敢与女孩直视。他发现,与操办了这场丧事的佐藤兴相比,与已经认识野原粟多年的佐藤兴相比,他这位过去十年不曾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父母的老朋友老同学,毫无竞争之力。
“抱歉,刚才得那句话,请你忘记吧。”堂岛银仍低着头,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光,终究是熄灭了。
野原粟的表情没有变化。双眼如一潭死水般平静,里面看不见任何光。
堂岛银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放在茶几上:“如果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抱歉。”说完,他站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后堂,离开了丧事现场。他呆不下去了,那句“抱歉”说出口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针毡。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天国的清石和堇向他投来的谴责的目光。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料理的世界勇往直前,但在感情世界里,一直怯怯缩缩。
坐在驾驶座位上,堂岛银握成拳的手,狠狠地砸向方向盘,发泄着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发布于 2018-08-02 07:47:07

百晓1993:预告,今天中午,三合一六千字大章发射准备中。 发布于 2018-08-02 06:53:47

百晓1993:Act.03 和我走吧(中)
男人伸手在她头上乱七八糟地揉了一通。女孩没有躲开,因为男人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在过去的十年人生里,她的父亲身上常年带着这股味道。挥散不去,成了她关于家的记忆里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近乎贪婪地呼吸着这份味道,因为在不久之后,她可能再也闻不到它了。
男人突然笑出声。低沉的笑声从头顶落进她的双耳。男人说:“小丫头不要这么严肃沉闷,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来,表情放松一点,眉毛舒开,嘴角不要抿太紧……”他伸手扯动她的两颊。她躲不过去,挣脱不开,一丝愠怒升起在脸上浮现。他便像是大功告成般击了次掌。
“啪”的一声。
“小孩就应该这样。该笑笑该哭哭。正好我们店里还缺一个服务生。”
前后半句无论怎样都连不起,女孩忘了生气,睁圆眼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两只眼睛完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光。看上去,暖暖的。他伸出手,手掌平摊递到她面前,期待地看着她,说:“那你就和我走吧。”
※※※※ ※※※※ ※※※※ ※※※※
堂岛银已经忘了上一次听到那两个混蛋的消息是哪一年的事了。八年前,还是九年前,亦或是十年前?真的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和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次集训结束,在宿舍里聚餐时。
大伙儿都喝得酩酊大醉,摊在地板上不省人事。忘了是谁的寝室,反正是一团糟。唯二还算清醒的他和才波无奈地对视。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他们起身开始收拾眼下的烂摊子。
“女生们就都留在这里,找些床单给她们盖上,免得着凉。男生们就剩下几个寝室都随便塞几个进去。”才波说。堂岛银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但看着这些躺在地面上家伙,一些还在无意识地喊着“再来一杯”,远月学园的“十杰”首席也不免头痛。
撸起袖子,堂岛银气沉丹田,喊出一句:“开始干吧!”
喝醉的人有多可怕,堂岛银和才波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平时柔柔弱弱的家伙在酒精的作用下居然化身相扑选手,力气大的惊人,还蛮不讲理。其他发酒疯胡搅蛮缠的家伙更不必赘述。两人忙出一身汗,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把房间里的男性成员清理到只剩一个。
看着蜷缩在女生身边安静的身影,才波用脚耸了耸推他的身体,说:“这小子就交给我吧,堂岛?”
虽然是问话的语气,但话还没结尾,才波已经蹲下身准备架起泥醉的男生。他似乎笃定了一种结果,刚才的问话也只是一个形式。
只是堂岛银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他,还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这家伙……还是交给我吧。”
才波惊到了。 “啊?什么?堂岛你是——”
“放心,我不会趁他没有还手之力时痛殴他一顿的。”堂岛银撇了撇嘴,“只是有些话,想等他清醒过来单独和他谈谈。”
“这样啊?”才波搔了搔后脑勺,“好吧。这小子我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心里还堵着,揍他一顿也无妨,但别打的太惨了。这小子,有时候就是欠揍。我去给女生弄些床单过来。”才波开着玩笑走出房间。
堂岛银愣了一下,笑着说:“我想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吗?你这家伙也是个欠揍的。”他蹲下身,轻而易举地架起烂醉的野原清石。正要离开时,视线扫到躺在野原身边的女生温婉的脸,脚下一顿。
脸上的表情接连变换了几番,堂岛银剧烈的心理挣扎被毫无遗漏地展现。几秒后,他才下定了决心。
他将野原清石放回原位,来到房间的衣橱前,从里面找出一条还算干净的床单,走到上户堇身边,弯腰盖住她的身体。堂岛银伸手将女生额头前的碎发拨回耳后,动作轻柔,像是面对易碎的瓷娃娃。
女生的耳朵小巧剔透,在房间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奇异诱人的光泽。堂岛银忍不住低下头,女生的体香缠进鼻腔,他闻到田野的味道。复杂的表情又一次浮现在他英俊的脸庞,他凑近上户堇小小的耳朵,在诱人的光芒里,涩涩地低语:“你一定……要幸福啊!”
重新架起野原清石,迈起脚步时,堂岛银恶狠狠地对烂醉的男人说:“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一定会把你做成一道菜,喂狗吃!”
堂岛银也没想到,这两句话就是他对这两个没良心的混蛋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第二天早上,宿醉的人醒来,头疼的哀嚎在宿舍里此起彼伏。堂岛银被吵醒时,房间里本应抱着脑袋发出同样哀嚎的家伙却不见踪影,只有一封信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
“堂岛,对不起,我们走了。谢谢了。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即便赌上性命也甘之如饴。”
※※※※ ※※※※ ※※※※ ※※※※
“请问是堂岛银先生吗?在下户川丸。请问您认识野原清石和野原堇夫妇吗?”
“……嗯,认识。”
“能冒昧问一下您和他们的关系吗?”
“我是他们的朋友。我和他们的关系很重要吗?您又是从哪儿知道我的电话?还有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是……朋友啊。这样的话……抱歉了,唐突打扰实在迫不得已。我是野原夫妇的邻居,您的电话是我们从野原夫妇的电话簿上找到的。三天前,野原夫妇不幸遭遇车祸双双逝世。他们的葬礼将在明日举行,如果您有时间,请务必过来参加。拜托了。葬礼将在野原家举行,地址是……”
剩下的话堂岛银听不清了。“双双逝去”四个大字像一把铁锤重重地砸中他的脑袋。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开着汽车上了高速,手上捏着写了葬礼地址的纸条。
那次聚会之后,野原清石和上户堇突然从远月学园消失,除了一纸书信,什么也没留下。没人知道他们离开的原因,也没有人再听过他们的消息,恍若人间蒸发了一样。堂岛银曾到他们两人各自的老家拜访过,两家的老人都表示他们回来住过短暂地住过一段时间,但很快离开,再无音讯。不是没想过他们可能会遭遇坏事,只是每次一想到这种可能,堂岛银都会自我安慰,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毕业五年,他一直不愿更换手机号码,就怕有一天那个人遇到困难找不到求助的人。他更怕哪天真的接到她的求救电话。他一直期翼着,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过着安逸舒适的日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有一天,他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人打电话告诉他:
她死了。他也死了。
他们一起死了。
这就是你当初说好的“即便赌上性命也要让她幸福”吗?你怎么能让她死去,让她这样的大好年华里死去?你赌上的性命,是你和她两个人的性命!
如果野原清石出现在他面前,堂岛银一定会揪住他的衣领,拳头狠狠地朝他脸上砸。这次就算会被阿堇怨恨,他也不会停手。
如果早知道今天,他一定不会放手……
如果早知道今天,他一定不会让他们从眼前消失……
如果早知道今天……
这世上没有如果啊!
这世上也没有早知道啊!
堂岛银握成拳的手狠狠地砸在方向盘的中间部位。车载喇叭“哔哔哔”地响起来。旁边的司机被吓了一跳,摇下车窗大咧咧地骂起来。堂岛银不理会他。他咬咬牙,猛的踩下油门。
1.作者又开始作死,居然胡编起69期生的极星寮生活,后期如打脸望轻拍。
2.这张混合了许多狗血。
3.城一郎先生用原名跑了回龙套。
4.设定中堂岛银是个好男人。
5.猜猜小粟会和谁走。
6.本来是下篇的,但事实上还是写成了中。
7.居然日更中?!其实作者也很诧异。看在现在的勤奋上,后期如果懒惰了请轻拍。
8.咦?这一章的作者有话说还真多! 发布于 2018-08-02 04:39:12

1185167146:好棒的文笔,题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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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是不允许失败的!”
“我曾获得过名为‘失败’的经验。”
——《食戟之灵》 发布于 2018-08-02 00:31:17

百晓1993:Act.02 和我走吧
“跟我走吧。”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这句话情不自禁地从他口中脱出。
年幼的女孩打量了他片刻,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为什么?”
※※※※ ※※※※ ※※※※ ※※※※
接到那个陌生的电话时,堂岛银正在享受他难得的惬意假期。
这位曾经的“远月十杰”首席,以历史最高分毕业于那所传说中的美食学校——远月学园的男人,在毕业之时便进入远月学园旗下的远月度假村工作。经过五年的奋斗努力,他一步步走向高处,现如今已经成为远月度假村厨房里掌握绝对话语权的主厨。
学生时代,每一天堂岛银都会觉得时间不够。学园里有那么多实力强劲的对手,学园里每时每刻都有难得一见的独创料理出现,学园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战斗。在学园里的那几年,堂岛银有时会觉得睡觉都是在浪费他的青春他的生命。可是毕业之后,虽然每天的工作依然是与各种料理打交道,但日复一日的烹饪调理却让他的观念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他,依然保持着对料理的绝对热情和每日必做的身体锻炼,只是对时间,特别是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愈发渴望起来。
远月度假村不仅是人们向往的度假胜地,更是许多美食爱好者的天堂。随着远月度假村的名气在世界范围内流传开,厨师长堂岛银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他的业余时间,也越来越少。
这次的休假是堂岛银一连工作十个月换来的奖励,于他而言,弥足珍贵。然而,当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时,堂岛银就知道自己的假期已经宣告结束。
这是一个完全私人的电话,号码除了以前学园里相交甚笃的几个同宿舍的家伙知道外,就只剩下自己的顶头上司曾经不懈地朝自己索要过。前者都是些没良心的混蛋,几乎一毕业各分东西就再没怎么联系过。现在这个时间打来的只有那个没用上司,哭着喊着求自己回去救场。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堂岛银挥散脑海里出现的男人涕泗交加的哭泣的脸,表情嫌弃地按下了接听键。
“摩西摩西,这里是堂岛,又是什么事需要我出马补救?”
出乎堂岛银的意料,这次打来电话的,既不是那群没良心的混蛋中的任何一位,也不是那位没用的爱哭鬼。打来电话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这位陌生人打来电话,为了请求他抽空参加一场葬礼。
一个没良心的混蛋和另一个没良心的混蛋的葬礼。
※※※※ ※※※※ ※※※※ ※※※※
车开的并不快,毕竟担任司机的男人缺了一个导航仪。
对着报纸上刊登的地址和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来的地图,给幸平城一郎指完最后一个需要抉择方向的路口需要往那边走,幸平创真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看起窗外的风景。
初秋的风景并不差,只是在阴沉天气的渲染下,总让人心里压抑。
这已经是幸平创真一路上看到的第三种景色,景色的变化足以说明这次行程之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了一会儿窗外连绵起伏的墨绿,幸平创真又一次扭动起身体。
他身上专属“幸平”的藏蓝色长袖衫和黑色的制服裤已经被一套黑色小西服替换。小西服看上去有些小了,穿在已经十岁的男孩身上裹得有些紧,肘部胸部紧紧勾勒出这些部位青涩的肌肉形状。
幸平城一郎第一眼看到时,也不好意思地对儿子低声说:“忍一忍,就穿今天一天。”幸平创真本人倒没怎么抱怨。
车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幸平城一郎看上去像是全部心神投入到驾驶中,他仔细观察车前道路当然状况,眼睛一动不动;常年握刀的手死死的握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像是要嵌进胸前黑色的塑胶材料里。
幸平创真装作没有看到这些细节。他扯了扯右手胳膊上的衣服,试图让衣服底下的肉体舒适一些。随后他颇为艰难的抬起肘部,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搁在了车窗窗沿上。手掌握成拳,脑袋靠过去撑住。幸平创真哼起了一首童谣。在他很小的时候经常听到并最终耳熟能详的一首歌谣。
狭小的车厢里飘起稚嫩而清亮的歌声。欢快的节奏让沉闷的空气都活过来了。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ともだちひゃくにんできるかな (可以交到100个朋友吗)
ひゃくにんでたべたいな (真想100个人在富士山上)
ふじさんのうえでおにぎりを (大口 大口 大口的吃饭团)
ぱっくん ぱっくん ぱっくんと (怦怦 怦怦 怦怦的)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ともだちひゃくにんできるかな (可以交到100个朋友吗)
ひゃくにんでかけたいな (真想100个人围起来)
にっぽっんじゅうをひとまわり (可以绕日本一圈)
どっしん どっしん どっしんと (碰咚 碰咚 碰咚的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いちねんせいになったら (如果升上一年级)
ともだちひゃくにんできるかな (可以交到100个朋友吗)
ひゃくにんでわらいたい (真想100个人一起)
せかいじゅうをふるわせて (用笑声震撼这个世界)
わっはは わっはは わっはっは (哇哈哈 哇哈哈 哇、哈、哈)
…… ……

第一遍时,还只是幸平创真一个人的轻声独唱。说是唱歌,其实更像是无意识状态下的呢喃细语。第二遍时,幸平创真刚唱到“真想100个人在富士山上”时,幸平城一郎沧桑而磁性十足的嗓音插了进来,跟在幸平创真后面唱起了那句“大口,大口,大口的吃饭团”。
因为他的加入,一首调子轻松活泼的童谣无端变得沉重了,像海绵吸足水,压着人的鼻腔口腔透不过气。
一曲唱毕,幸平城一郎不知何时红了眼圈。幸平创真吃惊的看着他。
幸平城一郎侧过头,说:“那两个家伙啊,一个喜欢做饭团,一个喜欢吃饭团。真是一开始就注定要在一起的啊!”他冲幸平创真露出一个笑脸。这个满是沧桑的笑容里,幸平创真看到了快要溢出的回忆。
那是属于父亲的过去。
※※※※ ※※※※ ※※※※ ※※※※
1.童谣歌词引用自日本童谣《一年生になったら》,中文部分,因为网络上的翻译有些不全,作者机智地依靠各种翻译软件简单地完善了下,如有失误,请留言指出。
2.虽然说了是周更,但是忍不住了。既然码好了一章就先放上来吧。
3.堂岛银登场。漫画里这些前辈们的情况都没怎么讲清楚,所以我也只好自己编了。后期如果打脸再修。
4.同3后半句,满后面如果打脸,视情况进行修改。 发布于 2018-08-02 00:21:57

樱花庄的阿东:支持一下,食戟吧难得有同人~(≥▽≤)/~ 发布于 2018-08-02 00:14:17

百晓1993:Act.01 幸平与粟
在十岁那年,幸平创真第一次见到野原粟。
那是一个初秋的星期六。
早上六点四十,在生物钟的惯性下,不需要闹钟的任何提醒和催促,幸平创真自觉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灰蒙蒙的光透过明净的玻璃落到青绿色的榻榻米上。
看来是个糟糕的天气。
幸平创真皱起眉。之前一连七天的晴朗让他已经习惯了全身笼罩着秋日阳光的温暖感觉。天气的陡然变化,蔚蓝的天空和金色的阳光都蒙上了一层灰影,整个世界都灰扑扑的,显得无比压抑。不用推开窗户感受外界的温度,幸平创真已经开始考虑是否需要添加一件毛衣用来防寒保暖。
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袋里转了个圈就被抛诸脑后。在“幸平”的厨房里,只可能比盛夏最酷热的时候更加火热。
像往常一样,幸平创真套上藏蓝色、左胸和后背都印有“幸平”字样的“幸平”长袖衫和黑色的制服裤。简单的洗漱后,他从起居室出来,往前屋的餐厅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变化的原因,从起床起,幸平创真就觉得今天的“幸平”存在一种奇异的不协调感。让他指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无从说起,要他忽视这份不协调他完全做不到。每当他动起双眼想要找出不协调之处却发现给每一个角落都如往昔一样正常,而当他收回视线,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要扭曲起来似的让他不舒服。
“这到底是怎么了?”幸平创真小声嘀咕着。他的手搭上用来隔开起居室与餐厅的纸门,猛的用力拉开。就在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幸平创真终于察觉到今天“幸平”的不协调源于何处。
太安静了!
今天的“幸平”实在是太安静了!
没有灶台燃火的“轰”鸣,没有炒勺与锅碰触的脆响,没有油与菜合奏出的滋啦,没有客人聊天谈笑的喧嚣。
整个“幸平”甚至都没有除了他之外第二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这不科学!
幸平创真:“老爸,今天怎么了?”幸平创真跨进餐厅,情形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整个大堂空无一人。所有的桌椅都没有被移动的痕迹,保持着他昨天晚上收拾过后的整洁模样。厨房亦是如此。而他想象中本应在此擦拭刀具的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幸平创真,环视了大堂一圈,确定老爸并没有躲在大堂的角落里想和他玩*的游戏。他转身,正准备冲进起居室,店铺的大门“滋溜”一声被打开,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幸平创真一看到他,就激动地开口抱怨道:“老爸,今天店子里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客人也……”他的抱怨在看到老爸改头换貌般换上一身整洁的黑色西装时不自觉的中断。他的语气一转,半是惊奇半是惊吓:“老爸,你今天受刺激了吗?怎么、怎么会换上这套西服?”
幸平城一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今天,我决定休业一天。刚刚去和附近的街坊说了声,休业的告示也挂上去了。”他走进店里,看了眼幸平创真的衣着打扮,说:“创真,去换套衣服,把那套小西装换上吧。”
“为什……”幸平创真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认得幸平城一郎身上的那套媳妇,他也记得幸平城一郎让自己换的那套小西服的款式。这是他不愿轻易触碰也不想记起的回忆。
幸平创真沉默地回了卧室,翻出那套熨帖妥当却被他压在衣橱最里面的小西装换上。他已经猜得出“幸平”今天休业的原因了。
※※※※ ※※※※ ※※※※ ※※※※
粟者,米也;米者,食也;食者,道也。
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代表的意义,是在野原粟3岁的时候。那时候,年幼的野原粟并不明白这名字背后承载的沉重意义,她只知道,自己的出生,自己的名字,是父母对她最美好的期翼。她的生活美满幸福,有爱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然而,这些美好,在她五岁那年,当她做出自己的第一份料理,展现出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后,就开始走向分崩离析。
如果说,以五岁为界,野原粟的生活被分隔为美好与苦痛两种形态;那么,十岁这年,她的人生,被死神轻轻挥下的镰刀,切割为幸福与不幸两个部分,天堂与地狱在年幼者心里头一次被如此清晰剖露。
十岁以前,野原粟是在厨艺界流传广泛的“别人家的小孩”,名气十足,招恨不少;十岁之后,野原粟成了众人口口相传的可怜孩子。
父母突然的车祸身亡,让野原粟的生活在一夕之间覆地翻天。但野原粟却不得不承认,当听到事故消息的那个瞬间,她的心里除了无以名状的哀痛以外,还有一丝怎样也忽略不了的轻松。
当时是怎样想的?悲哀如巨浪翻涌袭来,兜头浇下却成了炎炎夏日阳光炙烤时一泓清泉洒遍周身,让人倍感凉爽的同时,心情也不由得轻松了。野原粟的感觉却远不止如此。那是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的冲击引发的更加激烈的快感。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加以解释,大概就是解脱吧。
从束缚自己,压迫自己的生活中完全解放出来了。手脚身心前所未有的自由。
这种心情的存在只持续了大概一眨眼的时间。野原粟回过神时,稚嫩的面容已被咸湿的泪水冲刷了一遍。
她曾经无比热爱过自己的父母,她也曾无比憎恶着他们。
然而,当一切往事在某一天某一刻真的成为过往云烟时,她才发现,自己对他们的爱,远远多过对他们得恨。
※※※※ ※※※※ ※※※※ ※※※※
野原夫妇的葬礼是由父亲担任主厨的餐厅的老板一手操办的。
这种事本应该是由死者家属操劳,但野原家的情况却有些特殊。附近的居民只知道野原粟的父亲野原清石大概是十年前带着怀孕的妻子野原堇来到这里定居,来历亲人什么的一概不知,野原夫妇也从未向其他人谈起过他们的过往。事故之后,他们也曾想方设法想联系上野原家的其他亲属,在报纸上刊登讣告,一位位联系电话簿上的成员,最终只联系到几位愿意前来参加葬礼的朋友,亲属什么的竟是毫无消息。唯一的亲属,年仅十岁的野原粟也表示对父母双方的其他亲人一无所知。
葬礼这样严肃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一位十岁的孩子全权负责。平时关系较好的邻里都表示愿意帮忙。但最终还是野原清石任职的餐厅的老板一手操办了这场丧事,他近乎执着地表示这是他分内的事。
作为逝去的野原夫妇唯一的亲属,野原粟唯一要做的,就是穿着黑色和服站在灵堂摆着夫妇俩遗像的祭坛旁,接受每一位前来祭拜的客人的鞠躬致礼。
祭坛有三层,正中间上方放着野原夫妇的黑白照片,两侧放着荷花灯、花篮、鲜花、水果等装饰。两副黑漆棺材并排停放在祭坛前,野原夫妇躺在里面安静地睡着。
十岁的野原粟站在祭坛旁,个子还不到祭坛第二层高。小小的身体裹在厚重的黑色里,更显得瘦削可怜。
认识的阿姨让她到里屋休息一下。野原粟说了声谢谢,摇头拒绝了。整个葬礼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流一滴泪。她所有的眼泪,似乎已经在听到事故消息的那一刻就流干流尽了。
和尚诵经的声音缓缓飘荡在灵堂里,混着檀香的气味,朦胧了野原粟的思绪。光幻迷离中,她似乎回到了三岁那年,小小的身体躺在温婉美丽的母亲的怀里,听母亲轻声哼着父亲最爱的童谣,听年轻英俊的父亲讲述她名字的意义:
“粟者,米也;米者,食也;食者,道也。” 发布于 2018-08-02 00: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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