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你好2017】【原创】拥抱 短篇(迹部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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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淡涩:来啦来啦,真是高产啊,要完结了吗有点舍不得呢 发布于 2018-09-07 04:29:05

暗瞳V7:贺蚊前来围观 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啊 发布于 2018-09-07 04:12:45

可乐鸡翅12345:实习要下班啦 下班前再更一话 马上就要完结了哦
发布于 2018-09-07 04:05:15

可乐鸡翅12345:[19]
在名古屋、大阪等日本著名胜地游玩了一圈后,毕业旅行的队伍最终要在首都东京过上三天。
赏景点、逛夜市、尝小吃,一队人浩浩汤汤地在东京逛上两天,贺蚊也被周围人的快乐氛围洗脑,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感叹自己曾经错失了好好探索这座城市的乐趣。
在东京的第三天是自由活动时间,返程则是赶那天夜里一点零七分的飞机。
为了第二天能玩得痛快,贺蚊在头天晚上放弃和大家一同逛夜市的机会,独自去拜访姑姑贺萧。
姑侄二人分别多年再次相聚,自然有不少话要叙。所聊之事渐入佳境,贺萧突然沉默,半晌开口:“小蚊啊,平雄……向我求婚了,大概年底就能操办婚事了。”
“真的吗?太好了。”惊喜之余,贺蚊更多的是为姑姑开心。贺萧一人在日本打拼多年,如今总算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既然我的事已有了结尾,那么我想,小蚊你这次回来,除了毕业旅行,”贺萧顿了顿,继续道,“是不是……也能将有关你的事做个了断。”
返回民宿时同房间的翟染也已经回来,发挥她的特长持续和贺蚊讲着在夜市的经历。贺蚊心不在焉“嗯”“好”地敷衍,在对方进行下一个无聊话题之前打断:“等等,翟染,明天你怎么安排?”
“明天?”翟染在被打断后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认真地思考好友突然抛来的问题,“当然是买东西了,怎么了?你跟我去吧?”
“我啊……”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回答,但贺蚊还是先迟疑了一下,“我有个地方想去,就不跟你去了。”
“想去的地方?什么地方啊……”翟染说着凑近贺蚊,八卦雷达全开,“莫非是……牛郎店……嗯?”
“去,你想什么呢。”贺蚊捅了好友一拳,一本正经地回应,“我是想去东京大学看看,沾染一点文化气息。”
“切……没意思。”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翟染不乐意地嗤之以鼻,扯起浴衣一甩,踮着脚朝浴室走去,“洗澡去了。”
贺蚊望着好友故意扭动的婀娜身姿扑哧一声笑出来,摇摇头,开始收拾行李。因为返程反而飞机就在明晚夜间,白天一天又在外面,所以现在是唯一空闲出来的时间。女生将堆在外面的衣服一一叠好装进袋子放进行李箱,手里动作的忙碌为大脑提供了思绪游移的机会。
关于明天的行程,贺蚊没有对翟染撒谎,她确实要去一次东京大学。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目的地——
从行李箱侧兜夹层里拿出一个墨蓝色的小本,打开扉页,是自己以前短发的照片。合上之后封面上出现在眼前的,是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华贵的灰色校徽——
冰帝学园。
东京大学赤门门前,贺蚊来来回回徘徊许久,目睹了多少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就是等不到约定的人。
记忆回到毕业聚餐的那个子夜,贺蚊给姑姑贺萧发过通知问候邮件后,犹豫再三给高二起就再没有回过自己邮件的相原五月写去一封。
“五月,我是贺蚊。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还想见我的话,过几天我会去日本参加毕业旅行。……”之后附上了时间——即此刻,以及地点——东京大学赤门。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贺蚊始终记得在冰帝时,五月常常和自己提起她的目标大学。
短短几行,没有多余的废话,却交代的清清楚楚。
贺蚊相信她一定看到了这封邮件,只是在来与不来之间做着难以抉择的踌躇。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从此只字不谈地断了联系呢?
“贺蚊?”女生正欲放弃等待选择离开,一声低沉而性感的关西腔滑入耳腔。贺蚊闻声抬头,惊讶之情绝不亚于来者:“……忍足侑士?”
“非要选择这里吗。”两人落座冰帝附近的咖啡馆,贺蚊记得五月说过忍足很喜欢,但毕竟是曾经的伤心之地,时隔多年再次光临不免仍旧心情复杂。
“算是缅怀过去吧。”忍足说着将菜单先递给贺蚊,示意她想要什么。
“我不必了,谢谢。”贺蚊礼貌地摇摇头,待服务生记下忍足需要的冰饮后离开,没有多余地废话,直抵希望得知的消息,“那么,我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了。你和五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忍足没有马上回答,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玩味地盯着贺蚊几秒,终而悠然开口:“高二的寒假,我们分手了。”
高二寒假?那不正是五月开始不回邮件的时间么?果然,自己猜测的没错,五月销声匿迹的原因,和忍足有关。贺蚊思忖着,保持沉默让忍足继续说下去。
见女生没有一点惊讶的反应,相反是过分的平静,忍足反而有些惊慌:“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用想,一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她的观察,忍足向来是可以和很多人同时暧昧的花花公子,更不用说当时爽快得出乎意料便同意和此前素不相识的五月交往,想必是时值青春的少年在体验一种感情上凌驾于他人的快感,这和某些人很像。
“不,不是的。”忍足方才还玩世不恭的眼神顿然笃定而严肃,“我没有做对不起五月的事,甚至和她交往的时候,我都仅仅是拉过她的手,没有拥抱过她、没有吻过她,更别提因为其他的女生和她分手。是……她主动提出要和我分手的。”
贺蚊紧闭着嘴唇,也没有看忍足。连拥抱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爱算是不负责,还是太负责任?后者则愈发得慌乱,自顾自地继续道:“五月是非常单纯的女孩子,我即便对她失去兴趣,也不忍心去伤害她。……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吗?”
女生摇了摇头,总算给出点回应。
“是迹部。在五月和我表白之前,他常常提到你,虽然是不屑的语气,但我知道他实际是被自己的自负蒙蔽了真正的心意。‘她那个朋友相原五月,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不过还真是俗气,明明本大爷比你优秀这么多,你说是吧,啊嗯?’……依旧是不屑一顾漫不经心的语气,我却读出他的话中之话,但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他迹部景吾如此多加注意,甚至去主动帮她的朋友,于是我决定试试和五月交往……
“我不敢说五月是我交往对象中最让人难忘的,但她足够温柔善良,足够纯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却又不敢让一点浊气沾染她。高二寒假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当初同意接受她的理由,于是她提出了分手,我没有解释什么,毕竟是我的错,即便我在此后的年岁里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但我清楚,有比我更适合她、更能好好爱她的人……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来谢罪的,只是给你还原出我所知道的事实,但若我知道她因为这件事而伤心绝望,甚至和你断了联系,我肯定会重新将她追求回来。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可能她早就对我心生恨意,不如就让时间将一切冲淡吧。
“还有,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我也必须把我知道的其他事情都告诉你。关于迹部……或许不愿意承认,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个女生的麻烦。我认识他很多年,他一直是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这样的性格注定让他会对同样好强的人有所注目。至于所谓的‘门当户对’,尽管迹部看起来会对这样说辞很注重,毕竟他所在的家庭太与众不同,但实际上,他并不看重这些。我表妹和他是青梅竹马,纪麻喜欢他,也是人尽皆知的。女生在感情方面的第六感往往很强烈,她会那样对你,也是分明将你看作了对手,不然呢?你可以看看那些每天围在迹部球场外成群的女生,纪麻对那些人从来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迹部呢,天秤座嘛,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不自觉地做出幼稚的事情,更何况是他……
“迹部会和纪麻在一起,恐怕只有三分真情,但那是欣赏,不是爱。另外的七分,则是源自对于那天突然出现的你,一种难以抑制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你注意的变向刺激。而迹部也不是随便的人,既然话已出口,就不能辜负纪麻。可纪麻也不傻,她认识迹部十几年,他的一颦一笑她都懂,所以今年毕业时,纪麻主动和迹部分手,迹部没有挽留,也没有歉意,只笑着祝福她。纪麻是多么优秀、与迹部多么‘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你也都看在眼里。可迹部始终待她过分的礼貌,这种距离感会带来长久的友谊,却无法转移为爱。
“贺蚊,我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吧?”
女生不知何时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忍足,一字一句都响亮而清晰。眼神逐渐失焦而空洞,继而转向落地窗外,还是一言不发。
目送贺蚊离开后,忍足掏出手机拨打了在通讯录里第一位的号码。
“喂?她回来了,我想……应该马上就到冰帝了吧。”
挂断电话,男生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去东京大学。” 发布于 2018-09-07 04:05:05

浅夏淡涩:幸运幸运,刚看完前面的,就接上了好喜欢题主的文 发布于 2018-09-07 03:37:05

可乐鸡翅12345:[18]
“干杯!”火锅店内,刚刚参加过高中毕业典礼的高三某班同学正为结束了大学前的最后时光而举杯。
店内冷气十足,却因人声鼎沸和火锅蒸汽的共同作用而产生如同室外的暑热。贺蚊豪爽地将和同学们碰过后的满杯扎啤一饮而尽,还嫌不过瘾,一面要旁边的男生班长帮自己斟满,一面用手腕上的黑发绳将长至背脊的长发三两下束起。
“贺蚊,可以啊,没看出来这么能喝。”男班长帮女生重新倒满酒杯后也给自己的酒杯蓄满,举起酒杯向贺蚊示意,“既然这样,我敬你一杯。”
贺蚊没说话,笑着将刚夹到盘里的涮羊肉塞进嘴里,举杯和班长碰了一下,继而又将杯中的啤酒喝光见底。男班长见状更不甘示弱,也饮下同样分量的啤酒,冲贺蚊做了一个“痛快”的表情,也随即投入到涮肉的行列中去。
嘈杂的聚餐氛围因各自忙着吃肉而一时安静下来,但这样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又有人提到毕业旅行的主意。
“去欧洲怎么样?”
“欧洲太远了吧,而且费用挺高的,不能保证人人都有意愿刚一放假就花这么多钱。”
“对啊,既然是毕业旅行就争取所有人都去吧。找一个大家都想去的地方。”
“那不如就在亚洲选一个怎么样,……日本,日本如何?”
“这个好诶,正好我们也想去呢……”
众说纷纭逐渐统一了意见,似乎大部分人都同意将日本作为毕业旅行的目的地。
“贺蚊,你呢?”班长再次挑起话头,询问女生的看法。
“我?”正专心于吃饭的贺蚊嘴里塞着一大口金针菇,含混不清地应道,“我无所谓啊……”三下五除二吞咽下去后又反应过来,“不过,你们刚才说去哪儿?”
班长无语,看着女生又夹起一大片生菜放进嘴里,只得重复一遍:“日本,大家都说要去日本。”
贺蚊咀嚼的动作逐渐放缓,最终吞了一口唾沫,狠狠将还未嚼碎的大块生菜咽下。
“嗯,好啊。”
毕业散伙饭在时而喧杂时而息声的模式抽风式转换中落下帷幕,火锅店内大厅的钟表上显示的时间为接近晚上11点,贺蚊他们班几乎是最后一伙客人。由于时间较晚,班长招呼大家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目送了大半个班的同学在门口坐上了公交或由家长来接之后,转向由于喝了太多啤酒而眩晕到需要扶着立柱才能站稳的贺蚊:“你喝了不少啊,我送你回家吧。”
贺蚊撑着柱子使劲努努眼睛,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摆摆手:“……不用,我跟翟染家离这里近,我们俩一起走就好了。……翟…翟染!”
随着这声力壮山河的呼唤,此前已经消失在各种敬酒起哄中几个小时的好友翟染终于出现了,虽说也喝了不少但明显没有什么感觉,蹦跳着凑到两人中间:“嗯?你要跟我走啊,我以为你跟班长……”“没事,不用麻烦班长,我跟你走,走……”说着女生架起翟染的脖子,和班长道别后有些踉跄地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那你们俩小心点啊。”班长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贺蚊没有回头。
接近子夜的夏夜晚风微凉,橘黄色的路灯在黑暗中辟出一段段亮光,将两个女生的影子拉长投射到地上。
贺蚊总算放开了翟染的脖子,慢吞吞在人行道上挪步,不断呼出的鼻息里净是能将自己都熏到的酒气。
“我说,你喝这么多干什么?再说,我专门把你安排到和蒋一博坐在一起,特地连结束的时候都没主动找你,你怎么就不领情呢,嗯?”翟染一路絮絮叨叨地念着,跟在贺蚊旁边没玩没了地数落,“你说说人家蒋一博哪里不好,作为班长学习不错长得也还行,关键是对你很专一啊,我看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多次向你示好,你都完全没有反应,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性冷淡?……”
“……”贺蚊一路无言,默默地听着翟染对自己的声讨,沿着马路一直横穿至另一条街,在某个路口拐进小区,幸而自己家的楼比好友更近一点,在单元门口站定,“说完了吧?说完了我走了。”继而一脚踏进楼道里的漆黑之中。
“诶,喂!贺蚊你有没有听我说啊!真是的……贺蚊!”见好友没有回应的样子,翟染对于自己一路的苦口婆心没有起到效果而有些气恼,转念认为这是贺蚊耍酒疯的行为,也就不再死缠烂打,决定下次趁对方清醒的时候再牵这一桩媒,于是乐呵呵地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到家的贺蚊发现整个屋子里只有客厅还亮着灯,既知父母已经入睡,便不想打扰去找醒酒汤。好在贴心的贺妈早就在冰箱里准备妥当,贺蚊感动不已,好不容易端稳了喝下三碗,去过厕所后已舒爽不少。
回到自己的卧房,睡意全无,只好打开电脑浏览信息。
开机后自动登录了QQ,纹丝不动的粉色企鹅很快被跳动的小人头代替,点开之后,是班群。原来不想就这样入睡的不止自己一个人。于是贺蚊设置了隐身,静默地在群里潜水看大家都要聊些什么。
“诶,毕业旅行到底要去哪儿啊?”
“不是说日本吗,而且现在这么着急定太早了吧。”
“不早,如果要去的话就早点准备,晚了的话暑期游客太多。”
“那么就日本吧,大家同意吗?”
“嗯。”
“好。”
“同意……”
……
一时间回应的人数超过了显示的在线人数,贺蚊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几秒,也打出了“同意”的消息发送出去。
班群由热闹又回归宁静,原来多话的几个也渐渐不说话了,夜色在加深,大概是实在抵不过周公的游说,干脆在电脑前睡着了。
贺蚊以为自己也会随时间的推移而睡意渐浓、最终入梦,然而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跳到凌晨一点零五,大脑反而越来越清醒。
毕业旅行啊,去日本吗。
女生在心里反复念诵着,点开邮箱,先给姑姑贺萧发去即将去往日本游玩顺带拜访的邮件,随即又打开一个写邮件的页面,在收件人一栏里点击,弹出一列候选人,光标上上下下地犹豫。
良久,贺蚊选中最底下那一行,来自很久没有回复自己的,相原五月。 发布于 2018-09-07 03:35:55

绯绫汀犀幽子:题主是触啊,写得超好x 发布于 2018-09-07 01:17:25

可乐鸡翅12345:[17]
东京成田机场。
“五月,其实你不用来送我的,真的……”贺蚊和相原五月拥抱过后,拍了拍好友的肩。
“那怎么行,你是我在冰帝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我要是不来送你,难道要迹部来送你吗?”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语的五月登时捂住了嘴,回头一个劲朝忍足吐舌头。
忍足侑士笑着摇摇头,摸摸五月的脑袋,上前一步站在贺蚊面前:“贺蚊,我听表妹说迹部要作为冰帝的学生代表来为你送行,你再等等吧,他应该一会就到了。”
原本依依不舍得快要哭出来的贺蚊马上变了脸色,几乎面无表情地回绝:“不用了,有你们来我就很开心了。”与此同时一旁的贺萧却应声道:“小蚊,再等等吧,毕竟同窗一场,也算是对你的一份祝福。”既然姑姑都开了腔,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贺蚊抿了抿嘴,点点头,眼光不自觉地向接送机出入口眺望。
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来者长卷发垂肩,挂着洋溢灿烂又略带不舍的笑容。是千藤纪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女生这样说着,但脸上不见一丝歉意,“景吾今天有事情,他拜托我来送你。”
“……”贺蚊努力使嘴角上扬,尽量看起来彬彬有礼,“劳您大驾了,还专程跑来送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话怎么这样说呢,贺蚊同学可是我们班唯一的国际生。冰帝要损失一位这么优秀的国际生是我们的遗憾。”千藤纪麻的笑容始终不变,伸手示意要拥抱贺蚊,“希望你一路顺风。”
贺蚊总算提起了嘴角,也伸手去迎接女生的拥抱,一句“谢谢”之后压低了声音在千藤耳边附到:“恐怕他是不敢来吧。”
“怎么会呢,他啊,是觉得不值得来。”千藤用同样的音量回应了贺蚊的质疑,结束了这长久的拥抱后看到对方脸上越发僵硬的表情,花容更是嫣然。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贺萧连忙出来解围:“好了好了,谢谢你们来送小蚊,她该登机了,你们回去吧。”
听闻这话的五月冲上去再度紧紧拥抱了贺蚊,双眼微微湿润:“阿蚊,回国之后记得联系我。以后再来日本玩啊。”
“嗯,会的,也邀请你去中国玩。”贺蚊拍了拍五月的背,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随即跟在贺萧身后,拉起沉重的行李箱,走出去几步后又回头看站在原地冲自己挥手的三个人。
“一路顺风啊!”
待贺蚊最终消失在看不见的安检入口处,忍足冲五月投去微笑:“走吧。”率先走离原地,随后千藤纪麻也无声跟在男生旁边,早就褪去了方才的笑容,此刻冰冷得像是换了一个人:“表哥,司机刚刚送我到这来就走了,我跟你回去。”
“……OK。”忍足挑了挑眉,没看到怀里的五月有些不开心的面容。
把相原五月送回家后,忍足家的车上除了无关紧要的司机便只剩忍足和千藤这一对表兄妹。
“其实说什么迹部会来送她,都是你编的吧?”关西腔里的意味暧昧不明,忍足转头看向车窗外。
千藤纪麻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表哥所指,牵起一个笑,挎起忍足的胳膊:“还是表哥了解我。……景吾他啊,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小妮子已经走了的事情呢。”
“你这是何必呢,明知他们两个不可能。”
“……是吗。”千藤纪麻再次变了脸,松开表哥的臂膀,重新冷若冰霜地挺身端坐,“我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一步。”
从小和忍足、迹部三个人一起长大的千藤纪麻大概是所有女生都会羡慕的对象,外表精致甜美,家境富足阔绰,表哥忍足侑士和青梅竹马迹部景吾都是从小到大女生们关注的焦点。
若说还有什么她千藤纪麻得不到的,恐怕就是一份真挚而专情的爱。
至于迹部,她从小便抱有钦慕和敬佩。对于他人如贺蚊者来说,迹部太过完美,完美得不真实,完美得太遥远,但她千藤纪麻不同。无论才华、相貌、身世,她在哪一点都配得上迹部。
尽管这份钦慕随着岁月推移逐渐浓厚成为爱慕,但千藤纪麻的理智尚在,她明白迹部喜欢什么样的人,也清楚想要成为真正不负盛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自己仍需不断地努力。
然后她成功了,迹部对她确实大为欣赏,再加上千藤和迹部两家的世交,双方父母更是同意两个孩子能多在一起培养感情,从而最终顺利成章地联姻,但迹部从未对她有任何的示意。
他对她,超出对平常人的态度,亲和而赞赏,却又远远不及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那样重要。
直到那天在咖啡馆里遇到贺蚊,这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同班小人物。
当迹部说出“纪麻是本大爷的女朋友”,心中的雀跃有多么难以自制,却转念被眼前之人的在场惊得一身冷汗。
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未对我说过喜欢,却偏偏在她面前如此解释,若非出于条件反射的回应以达到某种无法用正常渠道或者你不愿承认的目的,这又是何必呢?
可无论如何,在那一瞬间,我更加确定了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愿望,无论通过什么手段。
“景吾的心意如何,我想表哥你作为相原五月的男朋友,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忍足猛然回头,将目光由窗外转向千藤纪麻,如狼般的墨黑眼瞳更闪出一分狡黠和会意。 发布于 2018-09-07 00:40:55

可乐鸡翅12345:[16]
回到家时时针和分针已然共同指向了12点,贺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吞咽抽泣的惯性和哭腔。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既然无福消受水晶鞋的运气与重量,那么只好回到原点,做着自己预料之中的南瓜马车。
要说贺萧也算是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见到侄女服饰考究却面容低落,似乎也能猜出八九分。
熟知贺蚊的个性,贺萧决定什么也不过问,招呼女生快去更衣洗漱,早些休息。
然而贺蚊却在甩掉早就将脚夹得生痛的高跟鞋后,放声大哭倒在姑姑怀里。
“姑姑,我好难过……”再也无法伪装或遮蔽,这种往返多次的失望以致绝望的痛苦,这种得不到却总在戏弄自己的痛苦。
“姑姑,我该乖乖听你的话,不该喜欢他……”上流人士的生活,我无法企及,更没有足够的权利和力量去改变、哪怕融入,可即便反复劝说自己还是没能打败我发疯一般的真心。
“我应该知道的,不该有任何的期望和妄想……”我一直活在自己的期待之中,对于前后夹击的危险完全没有防备。我不怕流言蜚语和他人妄测,只怕属于那个埋于心底最深处的人,来自他的否定甚至是蔑视,在被如流弹般的言语打中的须臾,疼痛椎心钻骨。
……
听着女生带着哭腔含混不清地讲述,贺萧同样心如刀割,却只能无奈地拍拍贺蚊的后背。早知视如珍宝的侄女和自己有着相仿的争强好胜的性格,唯有同样争强好胜的男人才会吸引自己的目光,尤其又既然已将贺蚊安排进冰帝这样的贵族学校,因此就算说过“和富人家的孩子少来往”这样的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遮掩姑侄二人眼目的傀儡之语。其实早早地便看出贺蚊对于迹部景吾的情感端倪,却还是希望尽到长辈之责加以劝解,不指望劝解能有所效果,但至少,或许不会像如今这般遍体鳞伤。可惜,一切都比计划中要晚了一步。
在感情的博弈里面,打算和预料都是徒劳,什么能比心意的偏向要更深不可测。毕竟飞蛾扑火,一豆飞蛾一旦下定了决心,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是驷马千斤无法匹敌的。
因为灿烂如火光,似乎是为吸引飞蛾而生。
“小蚊不哭了,乖,姑姑在这里陪你……”姑姑的声音仿若洞穿了时空,从遥远的童年时光穿梭而来,温柔了似乎永远无法停止的泣语,啜泣竟逐渐放低至消失不见。
絮絮耳语如同微缩的细光,将如孩童般哭泣的女生环绕,那是来自幼时被呵护的温暖,血浓于水的柔情比任何时候的任何情愫都让人安心,没有针锋相对,这种无私甚至接近于只为接受者着想而忽略了自我的‘自私’。即便暂时得不到回应,付出的一方始终不会有悔意,这是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具有的天赋,将拳拳深情无条件无节制传给下一代,不图任何回报。
这拥抱宽阔如海,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和倔强。
而对我这样好的你,为了我付出太多的你,我竟然没能好好地守护住这份太宝贵的亲情,让你蒙受了如此大的屈辱、被人误会。
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我,在这场角力里都如此卑微,这样不对等的交易,我在愚蠢地经历了数次之后才终于彻悟。
爱慕不像亲情,不是与生俱来便有的惯性,它反倒像是一场盛大的游戏,我天真的以为没有高尚与谦卑之分,却还是做了低人一等的付出者。
泪痕因被风干而生涩,睡意随即席卷而来。
梦境和夜色一样沉,却不是以夜色的墨黑为主色调,截然相反,澈净的梦没有映出午夜之前的种种迹象,如置身于仙境一般,然而无论怎样挣扎都逃脱不掉这无端的压迫感。
阳光在正午前后轻轻巧巧地穿透窗帘,落在熟睡的女生额前,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笼罩整张面庞,最后愈发得浓烈,如同一声清脆的磬铃惊醒了贺蚊。
“……”双眼睁开之后被阳光晃得生痛,贺蚊条件反射地霍然坐起,却又因太阳穴的胀痛而略感眩晕,一边皱眉用手敲了敲脑袋一边转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赫然显示着“12:03”几个数字。
糟糕,居然都这个时间了,已经不仅是迟到而是旷课的问题了……这么一想让贺蚊更加头大,摇摇晃晃迅速下床来到客厅,发现本应去上班的贺萧端坐在沙发上看书,听闻脚步声不紧不慢抬起头:“嗯?小蚊你醒了啊。”
“……姑姑你怎么没叫我,本来成绩就一般还旷课……”贺蚊抓了抓头发,“……你也…没去上班?”
“噢没关系,我看你睡得挺香没敢打扰你,就帮你请了一天的假。”贺萧说着把书倒扣在茶几上,几步走到贺蚊面前,抬起手去触碰额头,“而且,你昨晚有点发烧,我就也向公司请了假留在家里照顾你……嗯,现在好像退了,一会再喝点我煲的鸡汤,发一发汗肯定没事了。”
看着姑姑元气十足地冲自己笑,贺蚊拖着沉重的疲惫感和沧桑感,有种自己才是长辈的错觉,然而更多的是愧疚——昨晚的失态已让姑姑担心了,今天又因身体不适睡过头而让她耽误了一天的工作。
贺蚊不是矫情的人,向来对朋友或亲人都不会常常抱有歉疚,那样显得太疏离太刻意。眼下,来到日本麻烦同样最初为孑然一身的姑姑照料自己已让她略感歉意,但若不是近来连续地“闯祸”带给姑姑很多不必要的更多的麻烦,贺蚊定不会再介意下去。
善解人心的贺萧看出女生的担忧,又伸手摸了摸贺蚊凌乱的头发:“别担心啦,我就请一天假没问题的。”旋踵走向厨房,“我去看看鸡汤煲得怎么样了。……要不然,你来帮帮忙?”
能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帮助也好。贺蚊“嗯”了一声,跟在姑姑后面走进厨房间。
贺萧带上围裙,掀开锅盖,水汽伴着浓香汹涌飘散出来,女人一时被呛地咳了几声,赶忙用手扇去眼前的浓雾:“看起来快好了啊……小蚊,递给我锅勺。”贺蚊应声回身去拿工具,交到姑姑手里,贺萧接过后用锅勺在鸡汤里搅拌着,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姑姑的动作发呆,同时听到贺萧似是无意间的喃喃自语:“对了,昨***妈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她提前回国了,现在已经在国内呆了几天,她还是希望在一切都安顿好之后接你回中国读高中,毕竟考大学也方便一点……”
回国……吗。
高压锅内的水汽更加泛滥地蒸腾着,弥漫了整个厨房,如同烟雾般遮蔽了视线。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发布于 2018-09-07 00:04:55

可乐鸡翅12345:[15]
你究竟是何居心,能让我无数次地失望又重燃希望。
贺蚊穿着姑姑再次为自己精心挑选准备的礼服,手腕和脖颈处分别做了适当的装饰,略施粉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贺蚊,今晚无论外界如何猜测、他如何作为,请你为自己,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冰帝校园的礼堂内金碧辉煌,华丽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星级酒店。装潢在流光溢彩下散着冷暖交替的气息,瓦格纳的音乐在大厅里缓缓流动着,音符轻抚每一隅空气所在的角落。
此刻的贺蚊端坐在旁边休憩的沙发里,极力撑起一个精神焕发的笑容,并将眼神随时投向四周巡视,用着所剩不多的意志力打消愈来愈强烈的困意。转头看向身后甚至比自己的礼服还要繁复绚丽的钟表——晚上11:30——贺蚊提了提嘴角,不禁想到那个在迹部财阀集团尾牙,同样的难熬的夜晚。
不远处的忍足和五月早就跳了不知多少首舞曲,现在依旧相视而笑,款款翩跹在舞池中央。
而迹部景吾,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就让自己改变想法来到此处的男生,却在两个小时前和千藤纪麻跳过几支舞后,两个人都没了踪影。当初听闻迹部要邀请自己的男男女女,偶尔在一支舞毕的间隙对着几个小时里正襟危坐的贺蚊指指点点,笑声稀稀疏疏,忽而又散了。
果然,就是要我难堪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依顺你的恶作剧去满足你得心理。贺蚊想着小心翼翼地起身,一只手指纤细修长的手伸到眼前。
“久等了,贺蚊小姐,请。”贺蚊踩着10cm的高跟鞋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穿着黑色小西服的紫灰发色男生,深蓝的双眸里盛着周遭的光与热,女生似乎在迹部眼神里捕捉到一晃而逝的歉意与真诚,张了张口,还是一言不发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
那一瞬间,我觉得全世界的光辉灿烂,都不如你的眼睛好看。
一曲作罢,迹部的左手仍旧握着贺蚊的右手,右手力度适当地扶着女生的腰。光线不知被谁调暗了,模糊得有些暧昧,这种类似于拥抱却仍有距离的姿态更在贺蚊脸颊上渲染出红晕。男生甚至加重了右臂的力度,女生想推开他,皱着眉抬首对上迹部不知是何意味的目光,男生却贺蚊轻松地抵抗住了女生的力道,将其推向距自己更近的位置,俯下头语气生硬地在贺蚊耳畔轻语道:“别乱动。”
“你干吗?”贺蚊快要贴上男生的侧脖颈,呼吸加速心脏砰砰悸动的同时悄声质问。
“大家都看着呢,你又想出丑?”说着迹部继续自己的语言,丝毫不给女生回答的机会,“你知道,为什么本大爷邀请你、而且偏偏爱和你过不去么?”
“我…我怎么知道……”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熟悉的古龙水味道也让人窒息地扑入鼻腔,贺蚊对于迹部的问题根本没有走心,支吾着回答。
“你听好了,本大爷,讨厌靠关系高攀、视金钱权利为生命的女人,你和你姑姑,都如此。”
扑通。心湖犹如一块巨大的磬石投入其中,在完全不经意的刹那便掀起千风万浪,波涛自九天之下,汹涌而至。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尽管竭力克制,贺蚊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而出。
迹部由俯首的姿势挺直了身躯,唇角目空一切地上扬至某个令人生厌的位置,继而用足够清晰地声音重复道:“本大爷说,本大爷讨厌,虚荣物质、不择手段高攀的女人,包括你,和你姑姑。贺蚊,听清楚了?”
啪!
比无力的反驳话语先一步,贺蚊的右巴掌不经思考便抬手而去,准确地打在迹部的左脸上,此举立时引来周围一片惊呼,所有人均目瞪口呆地望向此处,被打者却似乎还挂着笑,对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内的样子。
“迹部景吾,你也听好了,我是喜欢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地侮辱我,更没有资格随意侮辱我的家人。谢谢你这半年来对我的‘照顾’,不过现在我想,一个连尊重他人都不懂的富二代,无论在其他方面多优秀,都是一个不值得任何人钦慕的彻头彻尾的,人渣。”女生的话语一字一顿,音量也足够让围观者听清,还故意加重了末尾的“人渣”二字,语毕后便从迹部面前抽身,转至大门的方向欲就此离开,却刚迈开一步就毫无防备地被迎面泼了一身的红酒。
“啊不好意思,我没拿稳。”连睫羽都因挂满了酒滴而难以睁开眼睛,贺蚊狠狠抹了一把脸,才得以清晰地看到视野里身着华丽礼服的千藤纪麻端着高脚酒杯,看似善意地冲自己微笑,巴掌脸上五官分明而完美,精致的妆容却无法遮住她眉宇间的轻视和傲慢,以及欲盖弥彰的愠怒。
“呵。”红酒浆液顺着女生的发丝、礼服滴滴顺落,贺蚊冷笑一声,开口道,“我明白了,这是你们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吧?”又回眸冲身后早就恢复冷漠神情的迹部投去一瞥,“迹部景吾,你可真卑鄙啊。”转身离开。
从大厅中央到达礼堂门口的那段路,似乎比那天在尾牙还要长。
初春的风要多么烈,才丧失了拂面的温柔,刮得直让人流泪。
我能忍受你对我的讽刺挖苦,却不能接受你对我家人的误解。
若说前几次的失望还能给予我绝地反击的机会,那么这次的绝望,则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你的脸上却也打在我的心上,辣得吞噬了所有表情,只剩痛哭流涕。 发布于 2018-09-06 23:49:55

可乐鸡翅12345:[14]
寒假剩余的日子比想象中过得舒爽,除了偶尔应五月之约外出闲逛,贺蚊将更多的时间用来在家里看书充实自己。过往之事不再提及,好友也善解人意地察觉到贺蚊已将其掩埋在过去的时光里,配合地只字不说。于是一切又回到最初抵达日本时的最初模样,甚至比那时候还淡定从容得多。
开学之日很快到来,女生调整好心绪,以笑相迎新的学期。
从早上的开学典礼到午饭前最后一节课,一切都平常而顺利,然而贺蚊还是看出五月的欲言又止,拍拍她的肩:“怎么了?有事就说吧,别犹犹豫豫的,跟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嗯?”
“嗯……”五月听闻好友的话语,又支吾了半晌,还是开口道,“阿蚊,我知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不太合适,但是……侑士跟我约好了中午一起去餐厅吃,所以……”
贺蚊恍然大悟好友在担心什么,心中释然,宽许地笑笑:“没关系啦,你尽管去好了,我一个人没事的。”
“真的吗?可是……”“哎呀真的没事的,你放心去吧。”相原五月还想说些什么,张口的同时上课铃声也适时响起,只好作罢。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钟声响彻整个偌大的冰帝校园,班级内的学生作鸟兽状四散而出,涌入不同的就餐地点。贺蚊看着五月开心地向自己招手挥别后走出教室,自己从书包里拿出便当,用班级里所有人都消失在门口的时间思考该去哪里吃。
不如就去天台吧,视野开阔又空气清新,而且如果运气不错应该只有自己一人,是校园里为数不多安静的场所。贺蚊这样想着,抱紧便当盒向教学楼顶的天台走去。
小心翼翼地打开通往天台的门,贺蚊先探出脑袋环顾四周:很好,没有别人。于是女生放心地走进去,关好门后坐在靠近围栏的长椅旁,享受着一人的午餐。
贺蚊将一块鳗鱼寿司夹入嘴中后正细品慢嚼,这时注意到楼梯处似乎传来说笑和脚步声,女生还未来得及咽下口中的食物,天台门便被人打开。紫灰色卷发俊朗少年旁边携着端在大方的少女,前者和嘴里仍嚼着东西的贺蚊四目相对。
“你不知道这是本大爷专属的地方么,啊嗯?”迹部景吾一脸冷漠高傲,毫无表情地向贺蚊走近。
贺蚊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迅速将寿司吞下,正欲开口反击,不料旁边的千藤纪麻倒先开了腔:“景吾,都是同学嘛,就让贺蚊跟我们一起吃好了。”长卷发女生微微提着嘴角,笑容恰到好处地看向贺蚊。
贺蚊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将便当盒盖好抱在怀里,缓缓起身,没有接住千藤纪麻礼貌示意的眼神,反而昂首盯住迹部景吾深蓝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怯意:“不必了,不打扰两位了。是我无意冒犯迹部少爷的领地,还望少爷多多包涵,我这就离开。”语毕快步走到天台门口,初春略带寒意的风吹起女生的发丝,也重重带上了贺蚊身后的门。
惬意与寒凉,一门之隔。
开学第一天的课很快过去,贺蚊和五月照例来到人满为患的网球场参加根本无需运动半分的部活,前者毫不犹豫掠过往常去的球场,和五月来到忍足练习赛的球场,于观众席坐下,随意地眺望远处,却看到忍足这场的对手竟是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人。千藤纪麻向男生递了一瓶水过去,花容灿烂。
五月向忍足挥挥手打招呼后同样看到了那两人,也细心地注意到贺蚊微妙的表情变化,又想起中午回到教室时贺蚊明显的疲惫感,似乎猜到了什么,便轻轻戳了下好友的胳膊:“阿蚊,中午的时候……你一个人吃还好吧?”
“嗯?”被好友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贺蚊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咯,不过就是自己一个人吃顿饭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好友似乎看出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急忙展出一个微笑,将话题引开,“你呢?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爽翻了吧?”
听到好友又拿自己打趣,相原五月倏而忘记了对好友的担心,再次不好意思起来,将碎发别在耳后:“阿蚊真是的……”随即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道,“对了阿蚊,中午侑士和我说,舞会就在下周,我们该开始准备了。”
“舞会?……什么舞会?”对于好友突如其来的告知没有丝毫的了解,贺蚊这下也忘记了方才因五月而想起的中午的不愉快,坐直身子。
“咦你不知道吗?冰帝每年的3月14日有全校性的白色情人节舞会,全体学生都要参加。”
“……”在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十秒之后,贺蚊才确信好友不是在开玩笑,然而事实是那么让人无语凝噎——冰帝学园作为有着大量优秀人才的贵族学校,果然连活动都是意料之中的玛丽苏,“……那么,为什么不设置在情人节呢?”
“这个嘛……情人节我们不是在放寒假吗。”五月说着轻笑一声,明显已经在憧憬下周的舞会了,“白色情人节的话,不是更有新意一些吗。男生要在白色情人节对女生的心意作出回应,与之相对应的是舞会那天,每个男生可以邀请1-2个女生跳舞。”
五月的回答让贺蚊的无语程度再加重了一层,无奈地扶额:“请一个女生我还能理解,但是……如果请两位女生的话,这算男生脚踏两条船吗?”
“我也同意你说的啦,不过这是冰帝一贯的传统,向来没有人提出异议。”
恐怕是人人都想看第二个女生的难堪。贺蚊如是想着,却还是一副了解了的样子,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不去好了,反正去了也是坐冷板凳,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省下时间在家里睡觉。”
“别这样说嘛,阿蚊你明明很美的,不比别人差啊,一定会有人邀请你跳舞的……”“相原说的没错,请我们的国际生务必出席,”贺蚊低着头没有回应,那个高傲又富有磁性的男声逐渐靠近自己,最终化作停留在耳边的低语,“本大爷可是要邀请你作为舞伴的,啊嗯?”
火烧云在天边缱绻翻滚,内心的静默湮没在周围人群的喧腾里。 发布于 2018-09-06 23:48:25

暗瞳V7:贺蚊前来围观 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啊 发布于 2018-09-06 06:46:25

可乐鸡翅12345:实习要下班啦 下班前再更一话 马上就要完结了哦
发布于 2018-09-06 06:42:40

可乐鸡翅12345:[19]
在名古屋、大阪等日本著名胜地游玩了一圈后,毕业旅行的队伍最终要在首都东京过上三天。
赏景点、逛夜市、尝小吃,一队人浩浩汤汤地在东京逛上两天,贺蚊也被周围人的快乐氛围洗脑,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感叹自己曾经错失了好好探索这座城市的乐趣。
在东京的第三天是自由活动时间,返程则是赶那天夜里一点零七分的飞机。
为了第二天能玩得痛快,贺蚊在头天晚上放弃和大家一同逛夜市的机会,独自去拜访姑姑贺萧。
姑侄二人分别多年再次相聚,自然有不少话要叙。所聊之事渐入佳境,贺萧突然沉默,半晌开口:“小蚊啊,平雄……向我求婚了,大概年底就能操办婚事了。”
“真的吗?太好了。”惊喜之余,贺蚊更多的是为姑姑开心。贺萧一人在日本打拼多年,如今总算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既然我的事已有了结尾,那么我想,小蚊你这次回来,除了毕业旅行,”贺萧顿了顿,继续道,“是不是……也能将有关你的事做个了断。”
返回民宿时同房间的翟染也已经回来,发挥她的特长持续和贺蚊讲着在夜市的经历。贺蚊心不在焉“嗯”“好”地敷衍,在对方进行下一个无聊话题之前打断:“等等,翟染,明天你怎么安排?”
“明天?”翟染在被打断后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认真地思考好友突然抛来的问题,“当然是买东西了,怎么了?你跟我去吧?”
“我啊……”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回答,但贺蚊还是先迟疑了一下,“我有个地方想去,就不跟你去了。”
“想去的地方?什么地方啊……”翟染说着凑近贺蚊,八卦雷达全开,“莫非是……牛郎店……嗯?”
“去,你想什么呢。”贺蚊捅了好友一拳,一本正经地回应,“我是想去东京大学看看,沾染一点文化气息。”
“切……没意思。”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翟染不乐意地嗤之以鼻,扯起浴衣一甩,踮着脚朝浴室走去,“洗澡去了。”
贺蚊望着好友故意扭动的婀娜身姿扑哧一声笑出来,摇摇头,开始收拾行李。因为返程反而飞机就在明晚夜间,白天一天又在外面,所以现在是唯一空闲出来的时间。女生将堆在外面的衣服一一叠好装进袋子放进行李箱,手里动作的忙碌为大脑提供了思绪游移的机会。
关于明天的行程,贺蚊没有对翟染撒谎,她确实要去一次东京大学。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目的地——
从行李箱侧兜夹层里拿出一个墨蓝色的小本,打开扉页,是自己以前短发的照片。合上之后封面上出现在眼前的,是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华贵的灰色校徽——
冰帝学园。
东京大学赤门门前,贺蚊来来回回徘徊许久,目睹了多少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就是等不到约定的人。
记忆回到毕业聚餐的那个子夜,贺蚊给姑姑贺萧发过通知问候邮件后,犹豫再三给高二起就再没有回过自己邮件的相原五月写去一封。
“五月,我是贺蚊。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还想见我的话,过几天我会去日本参加毕业旅行。……”之后附上了时间——即此刻,以及地点——东京大学赤门。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贺蚊始终记得在冰帝时,五月常常和自己提起她的目标大学。
短短几行,没有多余的废话,却交代的清清楚楚。
贺蚊相信她一定看到了这封邮件,只是在来与不来之间做着难以抉择的踌躇。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从此只字不谈地断了联系呢?
“贺蚊?”女生正欲放弃等待选择离开,一声低沉而性感的关西腔滑入耳腔。贺蚊闻声抬头,惊讶之情绝不亚于来者:“……忍足侑士?”
“非要选择这里吗。”两人落座冰帝附近的咖啡馆,贺蚊记得五月说过忍足很喜欢,但毕竟是曾经的伤心之地,时隔多年再次光临不免仍旧心情复杂。
“算是缅怀过去吧。”忍足说着将菜单先递给贺蚊,示意她想要什么。
“我不必了,谢谢。”贺蚊礼貌地摇摇头,待服务生记下忍足需要的冰饮后离开,没有多余地废话,直抵希望得知的消息,“那么,我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了。你和五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忍足没有马上回答,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玩味地盯着贺蚊几秒,终而悠然开口:“高二的寒假,我们分手了。”
高二寒假?那不正是五月开始不回邮件的时间么?果然,自己猜测的没错,五月销声匿迹的原因,和忍足有关。贺蚊思忖着,保持沉默让忍足继续说下去。
见女生没有一点惊讶的反应,相反是过分的平静,忍足反而有些惊慌:“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用想,一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她的观察,忍足向来是可以和很多人同时暧昧的花花公子,更不用说当时爽快得出乎意料便同意和此前素不相识的五月交往,想必是时值青春的少年在体验一种感情上凌驾于他人的快感,这和某些人很像。
“不,不是的。”忍足方才还玩世不恭的眼神顿然笃定而严肃,“我没有做对不起五月的事,甚至和她交往的时候,我都仅仅是拉过她的手,没有拥抱过她、没有吻过她,更别提因为其他的女生和她分手。是……她主动提出要和我分手的。”
贺蚊紧闭着嘴唇,也没有看忍足。连拥抱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爱算是不负责,还是太负责任?后者则愈发得慌乱,自顾自地继续道:“五月是非常单纯的女孩子,我即便对她失去兴趣,也不忍心去伤害她。……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吗?”
女生摇了摇头,总算给出点回应。
“是迹部。在五月和我表白之前,他常常提到你,虽然是不屑的语气,但我知道他实际是被自己的自负蒙蔽了真正的心意。‘她那个朋友相原五月,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不过还真是俗气,明明本大爷比你优秀这么多,你说是吧,啊嗯?’……依旧是不屑一顾漫不经心的语气,我却读出他的话中之话,但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他迹部景吾如此多加注意,甚至去主动帮她的朋友,于是我决定试试和五月交往……
“我不敢说五月是我交往对象中最让人难忘的,但她足够温柔善良,足够纯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却又不敢让一点浊气沾染她。高二寒假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当初同意接受她的理由,于是她提出了分手,我没有解释什么,毕竟是我的错,即便我在此后的年岁里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但我清楚,有比我更适合她、更能好好爱她的人……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来谢罪的,只是给你还原出我所知道的事实,但若我知道她因为这件事而伤心绝望,甚至和你断了联系,我肯定会重新将她追求回来。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可能她早就对我心生恨意,不如就让时间将一切冲淡吧。
“还有,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我也必须把我知道的其他事情都告诉你。关于迹部……或许不愿意承认,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个女生的麻烦。我认识他很多年,他一直是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这样的性格注定让他会对同样好强的人有所注目。至于所谓的‘门当户对’,尽管迹部看起来会对这样说辞很注重,毕竟他所在的家庭太与众不同,但实际上,他并不看重这些。我表妹和他是青梅竹马,纪麻喜欢他,也是人尽皆知的。女生在感情方面的第六感往往很强烈,她会那样对你,也是分明将你看作了对手,不然呢?你可以看看那些每天围在迹部球场外成群的女生,纪麻对那些人从来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迹部呢,天秤座嘛,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不自觉地做出幼稚的事情,更何况是他……
“迹部会和纪麻在一起,恐怕只有三分真情,但那是欣赏,不是爱。另外的七分,则是源自对于那天突然出现的你,一种难以抑制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你注意的变向刺激。而迹部也不是随便的人,既然话已出口,就不能辜负纪麻。可纪麻也不傻,她认识迹部十几年,他的一颦一笑她都懂,所以今年毕业时,纪麻主动和迹部分手,迹部没有挽留,也没有歉意,只笑着祝福她。纪麻是多么优秀、与迹部多么‘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你也都看在眼里。可迹部始终待她过分的礼貌,这种距离感会带来长久的友谊,却无法转移为爱。
“贺蚊,我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吧?”
女生不知何时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忍足,一字一句都响亮而清晰。眼神逐渐失焦而空洞,继而转向落地窗外,还是一言不发。
目送贺蚊离开后,忍足掏出手机拨打了在通讯录里第一位的号码。
“喂?她回来了,我想……应该马上就到冰帝了吧。”
挂断电话,男生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去东京大学。” 发布于 2018-09-06 06:42:35

浅夏淡涩:幸运幸运,刚看完前面的,就接上了好喜欢题主的文 发布于 2018-09-06 06:28:35

可乐鸡翅12345:[18]
“干杯!”火锅店内,刚刚参加过高中毕业典礼的高三某班同学正为结束了大学前的最后时光而举杯。
店内冷气十足,却因人声鼎沸和火锅蒸汽的共同作用而产生如同室外的暑热。贺蚊豪爽地将和同学们碰过后的满杯扎啤一饮而尽,还嫌不过瘾,一面要旁边的男生班长帮自己斟满,一面用手腕上的黑发绳将长至背脊的长发三两下束起。
“贺蚊,可以啊,没看出来这么能喝。”男班长帮女生重新倒满酒杯后也给自己的酒杯蓄满,举起酒杯向贺蚊示意,“既然这样,我敬你一杯。”
贺蚊没说话,笑着将刚夹到盘里的涮羊肉塞进嘴里,举杯和班长碰了一下,继而又将杯中的啤酒喝光见底。男班长见状更不甘示弱,也饮下同样分量的啤酒,冲贺蚊做了一个“痛快”的表情,也随即投入到涮肉的行列中去。
嘈杂的聚餐氛围因各自忙着吃肉而一时安静下来,但这样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又有人提到毕业旅行的主意。
“去欧洲怎么样?”
“欧洲太远了吧,而且费用挺高的,不能保证人人都有意愿刚一放假就花这么多钱。”
“对啊,既然是毕业旅行就争取所有人都去吧。找一个大家都想去的地方。”
“那不如就在亚洲选一个怎么样,……日本,日本如何?”
“这个好诶,正好我们也想去呢……”
众说纷纭逐渐统一了意见,似乎大部分人都同意将日本作为毕业旅行的目的地。
“贺蚊,你呢?”班长再次挑起话头,询问女生的看法。
“我?”正专心于吃饭的贺蚊嘴里塞着一大口金针菇,含混不清地应道,“我无所谓啊……”三下五除二吞咽下去后又反应过来,“不过,你们刚才说去哪儿?”
班长无语,看着女生又夹起一大片生菜放进嘴里,只得重复一遍:“日本,大家都说要去日本。”
贺蚊咀嚼的动作逐渐放缓,最终吞了一口唾沫,狠狠将还未嚼碎的大块生菜咽下。
“嗯,好啊。”
毕业散伙饭在时而喧杂时而息声的模式抽风式转换中落下帷幕,火锅店内大厅的钟表上显示的时间为接近晚上11点,贺蚊他们班几乎是最后一伙客人。由于时间较晚,班长招呼大家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目送了大半个班的同学在门口坐上了公交或由家长来接之后,转向由于喝了太多啤酒而眩晕到需要扶着立柱才能站稳的贺蚊:“你喝了不少啊,我送你回家吧。”
贺蚊撑着柱子使劲努努眼睛,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摆摆手:“……不用,我跟翟染家离这里近,我们俩一起走就好了。……翟…翟染!”
随着这声力壮山河的呼唤,此前已经消失在各种敬酒起哄中几个小时的好友翟染终于出现了,虽说也喝了不少但明显没有什么感觉,蹦跳着凑到两人中间:“嗯?你要跟我走啊,我以为你跟班长……”“没事,不用麻烦班长,我跟你走,走……”说着女生架起翟染的脖子,和班长道别后有些踉跄地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那你们俩小心点啊。”班长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贺蚊没有回头。
接近子夜的夏夜晚风微凉,橘黄色的路灯在黑暗中辟出一段段亮光,将两个女生的影子拉长投射到地上。
贺蚊总算放开了翟染的脖子,慢吞吞在人行道上挪步,不断呼出的鼻息里净是能将自己都熏到的酒气。
“我说,你喝这么多干什么?再说,我专门把你安排到和蒋一博坐在一起,特地连结束的时候都没主动找你,你怎么就不领情呢,嗯?”翟染一路絮絮叨叨地念着,跟在贺蚊旁边没玩没了地数落,“你说说人家蒋一博哪里不好,作为班长学习不错长得也还行,关键是对你很专一啊,我看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多次向你示好,你都完全没有反应,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性冷淡?……”
“……”贺蚊一路无言,默默地听着翟染对自己的声讨,沿着马路一直横穿至另一条街,在某个路口拐进小区,幸而自己家的楼比好友更近一点,在单元门口站定,“说完了吧?说完了我走了。”继而一脚踏进楼道里的漆黑之中。
“诶,喂!贺蚊你有没有听我说啊!真是的……贺蚊!”见好友没有回应的样子,翟染对于自己一路的苦口婆心没有起到效果而有些气恼,转念认为这是贺蚊耍酒疯的行为,也就不再死缠烂打,决定下次趁对方清醒的时候再牵这一桩媒,于是乐呵呵地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到家的贺蚊发现整个屋子里只有客厅还亮着灯,既知父母已经入睡,便不想打扰去找醒酒汤。好在贴心的贺妈早就在冰箱里准备妥当,贺蚊感动不已,好不容易端稳了喝下三碗,去过厕所后已舒爽不少。
回到自己的卧房,睡意全无,只好打开电脑浏览信息。
开机后自动登录了QQ,纹丝不动的粉色企鹅很快被跳动的小人头代替,点开之后,是班群。原来不想就这样入睡的不止自己一个人。于是贺蚊设置了隐身,静默地在群里潜水看大家都要聊些什么。
“诶,毕业旅行到底要去哪儿啊?”
“不是说日本吗,而且现在这么着急定太早了吧。”
“不早,如果要去的话就早点准备,晚了的话暑期游客太多。”
“那么就日本吧,大家同意吗?”
“嗯。”
“好。”
“同意……”
……
一时间回应的人数超过了显示的在线人数,贺蚊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几秒,也打出了“同意”的消息发送出去。
班群由热闹又回归宁静,原来多话的几个也渐渐不说话了,夜色在加深,大概是实在抵不过周公的游说,干脆在电脑前睡着了。
贺蚊以为自己也会随时间的推移而睡意渐浓、最终入梦,然而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跳到凌晨一点零五,大脑反而越来越清醒。
毕业旅行啊,去日本吗。
女生在心里反复念诵着,点开邮箱,先给姑姑贺萧发去即将去往日本游玩顺带拜访的邮件,随即又打开一个写邮件的页面,在收件人一栏里点击,弹出一列候选人,光标上上下下地犹豫。
良久,贺蚊选中最底下那一行,来自很久没有回复自己的,相原五月。 发布于 2018-09-06 06:28:00

绯绫汀犀幽子:题主是触啊,写得超好x 发布于 2018-09-06 05:18:45

可乐鸡翅12345:[17]
东京成田机场。
“五月,其实你不用来送我的,真的……”贺蚊和相原五月拥抱过后,拍了拍好友的肩。
“那怎么行,你是我在冰帝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我要是不来送你,难道要迹部来送你吗?”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语的五月登时捂住了嘴,回头一个劲朝忍足吐舌头。
忍足侑士笑着摇摇头,摸摸五月的脑袋,上前一步站在贺蚊面前:“贺蚊,我听表妹说迹部要作为冰帝的学生代表来为你送行,你再等等吧,他应该一会就到了。”
原本依依不舍得快要哭出来的贺蚊马上变了脸色,几乎面无表情地回绝:“不用了,有你们来我就很开心了。”与此同时一旁的贺萧却应声道:“小蚊,再等等吧,毕竟同窗一场,也算是对你的一份祝福。”既然姑姑都开了腔,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贺蚊抿了抿嘴,点点头,眼光不自觉地向接送机出入口眺望。
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来者长卷发垂肩,挂着洋溢灿烂又略带不舍的笑容。是千藤纪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女生这样说着,但脸上不见一丝歉意,“景吾今天有事情,他拜托我来送你。”
“……”贺蚊努力使嘴角上扬,尽量看起来彬彬有礼,“劳您大驾了,还专程跑来送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话怎么这样说呢,贺蚊同学可是我们班唯一的国际生。冰帝要损失一位这么优秀的国际生是我们的遗憾。”千藤纪麻的笑容始终不变,伸手示意要拥抱贺蚊,“希望你一路顺风。”
贺蚊总算提起了嘴角,也伸手去迎接女生的拥抱,一句“谢谢”之后压低了声音在千藤耳边附到:“恐怕他是不敢来吧。”
“怎么会呢,他啊,是觉得不值得来。”千藤用同样的音量回应了贺蚊的质疑,结束了这长久的拥抱后看到对方脸上越发僵硬的表情,花容更是嫣然。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贺萧连忙出来解围:“好了好了,谢谢你们来送小蚊,她该登机了,你们回去吧。”
听闻这话的五月冲上去再度紧紧拥抱了贺蚊,双眼微微湿润:“阿蚊,回国之后记得联系我。以后再来日本玩啊。”
“嗯,会的,也邀请你去中国玩。”贺蚊拍了拍五月的背,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随即跟在贺萧身后,拉起沉重的行李箱,走出去几步后又回头看站在原地冲自己挥手的三个人。
“一路顺风啊!”
待贺蚊最终消失在看不见的安检入口处,忍足冲五月投去微笑:“走吧。”率先走离原地,随后千藤纪麻也无声跟在男生旁边,早就褪去了方才的笑容,此刻冰冷得像是换了一个人:“表哥,司机刚刚送我到这来就走了,我跟你回去。”
“……OK。”忍足挑了挑眉,没看到怀里的五月有些不开心的面容。
把相原五月送回家后,忍足家的车上除了无关紧要的司机便只剩忍足和千藤这一对表兄妹。
“其实说什么迹部会来送她,都是你编的吧?”关西腔里的意味暧昧不明,忍足转头看向车窗外。
千藤纪麻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表哥所指,牵起一个笑,挎起忍足的胳膊:“还是表哥了解我。……景吾他啊,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小妮子已经走了的事情呢。”
“你这是何必呢,明知他们两个不可能。”
“……是吗。”千藤纪麻再次变了脸,松开表哥的臂膀,重新冷若冰霜地挺身端坐,“我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一步。”
从小和忍足、迹部三个人一起长大的千藤纪麻大概是所有女生都会羡慕的对象,外表精致甜美,家境富足阔绰,表哥忍足侑士和青梅竹马迹部景吾都是从小到大女生们关注的焦点。
若说还有什么她千藤纪麻得不到的,恐怕就是一份真挚而专情的爱。
至于迹部,她从小便抱有钦慕和敬佩。对于他人如贺蚊者来说,迹部太过完美,完美得不真实,完美得太遥远,但她千藤纪麻不同。无论才华、相貌、身世,她在哪一点都配得上迹部。
尽管这份钦慕随着岁月推移逐渐浓厚成为爱慕,但千藤纪麻的理智尚在,她明白迹部喜欢什么样的人,也清楚想要成为真正不负盛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自己仍需不断地努力。
然后她成功了,迹部对她确实大为欣赏,再加上千藤和迹部两家的世交,双方父母更是同意两个孩子能多在一起培养感情,从而最终顺利成章地联姻,但迹部从未对她有任何的示意。
他对她,超出对平常人的态度,亲和而赞赏,却又远远不及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那样重要。
直到那天在咖啡馆里遇到贺蚊,这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同班小人物。
当迹部说出“纪麻是本大爷的女朋友”,心中的雀跃有多么难以自制,却转念被眼前之人的在场惊得一身冷汗。
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未对我说过喜欢,却偏偏在她面前如此解释,若非出于条件反射的回应以达到某种无法用正常渠道或者你不愿承认的目的,这又是何必呢?
可无论如何,在那一瞬间,我更加确定了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愿望,无论通过什么手段。
“景吾的心意如何,我想表哥你作为相原五月的男朋友,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忍足猛然回头,将目光由窗外转向千藤纪麻,如狼般的墨黑眼瞳更闪出一分狡黠和会意。 发布于 2018-09-06 05:00:30

可乐鸡翅12345:[16]
回到家时时针和分针已然共同指向了12点,贺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吞咽抽泣的惯性和哭腔。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既然无福消受水晶鞋的运气与重量,那么只好回到原点,做着自己预料之中的南瓜马车。
要说贺萧也算是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见到侄女服饰考究却面容低落,似乎也能猜出八九分。
熟知贺蚊的个性,贺萧决定什么也不过问,招呼女生快去更衣洗漱,早些休息。
然而贺蚊却在甩掉早就将脚夹得生痛的高跟鞋后,放声大哭倒在姑姑怀里。
“姑姑,我好难过……”再也无法伪装或遮蔽,这种往返多次的失望以致绝望的痛苦,这种得不到却总在戏弄自己的痛苦。
“姑姑,我该乖乖听你的话,不该喜欢他……”上流人士的生活,我无法企及,更没有足够的权利和力量去改变、哪怕融入,可即便反复劝说自己还是没能打败我发疯一般的真心。
“我应该知道的,不该有任何的期望和妄想……”我一直活在自己的期待之中,对于前后夹击的危险完全没有防备。我不怕流言蜚语和他人妄测,只怕属于那个埋于心底最深处的人,来自他的否定甚至是蔑视,在被如流弹般的言语打中的须臾,疼痛椎心钻骨。
……
听着女生带着哭腔含混不清地讲述,贺萧同样心如刀割,却只能无奈地拍拍贺蚊的后背。早知视如珍宝的侄女和自己有着相仿的争强好胜的性格,唯有同样争强好胜的男人才会吸引自己的目光,尤其又既然已将贺蚊安排进冰帝这样的贵族学校,因此就算说过“和富人家的孩子少来往”这样的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遮掩姑侄二人眼目的傀儡之语。其实早早地便看出贺蚊对于迹部景吾的情感端倪,却还是希望尽到长辈之责加以劝解,不指望劝解能有所效果,但至少,或许不会像如今这般遍体鳞伤。可惜,一切都比计划中要晚了一步。
在感情的博弈里面,打算和预料都是徒劳,什么能比心意的偏向要更深不可测。毕竟飞蛾扑火,一豆飞蛾一旦下定了决心,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是驷马千斤无法匹敌的。
因为灿烂如火光,似乎是为吸引飞蛾而生。
“小蚊不哭了,乖,姑姑在这里陪你……”姑姑的声音仿若洞穿了时空,从遥远的童年时光穿梭而来,温柔了似乎永远无法停止的泣语,啜泣竟逐渐放低至消失不见。
絮絮耳语如同微缩的细光,将如孩童般哭泣的女生环绕,那是来自幼时被呵护的温暖,血浓于水的柔情比任何时候的任何情愫都让人安心,没有针锋相对,这种无私甚至接近于只为接受者着想而忽略了自我的‘自私’。即便暂时得不到回应,付出的一方始终不会有悔意,这是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具有的天赋,将拳拳深情无条件无节制传给下一代,不图任何回报。
这拥抱宽阔如海,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和倔强。
而对我这样好的你,为了我付出太多的你,我竟然没能好好地守护住这份太宝贵的亲情,让你蒙受了如此大的屈辱、被人误会。
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我,在这场角力里都如此卑微,这样不对等的交易,我在愚蠢地经历了数次之后才终于彻悟。
爱慕不像亲情,不是与生俱来便有的惯性,它反倒像是一场盛大的游戏,我天真的以为没有高尚与谦卑之分,却还是做了低人一等的付出者。
泪痕因被风干而生涩,睡意随即席卷而来。
梦境和夜色一样沉,却不是以夜色的墨黑为主色调,截然相反,澈净的梦没有映出午夜之前的种种迹象,如置身于仙境一般,然而无论怎样挣扎都逃脱不掉这无端的压迫感。
阳光在正午前后轻轻巧巧地穿透窗帘,落在熟睡的女生额前,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笼罩整张面庞,最后愈发得浓烈,如同一声清脆的磬铃惊醒了贺蚊。
“……”双眼睁开之后被阳光晃得生痛,贺蚊条件反射地霍然坐起,却又因太阳穴的胀痛而略感眩晕,一边皱眉用手敲了敲脑袋一边转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赫然显示着“12:03”几个数字。
糟糕,居然都这个时间了,已经不仅是迟到而是旷课的问题了……这么一想让贺蚊更加头大,摇摇晃晃迅速下床来到客厅,发现本应去上班的贺萧端坐在沙发上看书,听闻脚步声不紧不慢抬起头:“嗯?小蚊你醒了啊。”
“……姑姑你怎么没叫我,本来成绩就一般还旷课……”贺蚊抓了抓头发,“……你也…没去上班?”
“噢没关系,我看你睡得挺香没敢打扰你,就帮你请了一天的假。”贺萧说着把书倒扣在茶几上,几步走到贺蚊面前,抬起手去触碰额头,“而且,你昨晚有点发烧,我就也向公司请了假留在家里照顾你……嗯,现在好像退了,一会再喝点我煲的鸡汤,发一发汗肯定没事了。”
看着姑姑元气十足地冲自己笑,贺蚊拖着沉重的疲惫感和沧桑感,有种自己才是长辈的错觉,然而更多的是愧疚——昨晚的失态已让姑姑担心了,今天又因身体不适睡过头而让她耽误了一天的工作。
贺蚊不是矫情的人,向来对朋友或亲人都不会常常抱有歉疚,那样显得太疏离太刻意。眼下,来到日本麻烦同样最初为孑然一身的姑姑照料自己已让她略感歉意,但若不是近来连续地“闯祸”带给姑姑很多不必要的更多的麻烦,贺蚊定不会再介意下去。
善解人心的贺萧看出女生的担忧,又伸手摸了摸贺蚊凌乱的头发:“别担心啦,我就请一天假没问题的。”旋踵走向厨房,“我去看看鸡汤煲得怎么样了。……要不然,你来帮帮忙?”
能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帮助也好。贺蚊“嗯”了一声,跟在姑姑后面走进厨房间。
贺萧带上围裙,掀开锅盖,水汽伴着浓香汹涌飘散出来,女人一时被呛地咳了几声,赶忙用手扇去眼前的浓雾:“看起来快好了啊……小蚊,递给我锅勺。”贺蚊应声回身去拿工具,交到姑姑手里,贺萧接过后用锅勺在鸡汤里搅拌着,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姑姑的动作发呆,同时听到贺萧似是无意间的喃喃自语:“对了,昨***妈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她提前回国了,现在已经在国内呆了几天,她还是希望在一切都安顿好之后接你回中国读高中,毕竟考大学也方便一点……”
回国……吗。
高压锅内的水汽更加泛滥地蒸腾着,弥漫了整个厨房,如同烟雾般遮蔽了视线。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发布于 2018-09-06 04:42:30

可乐鸡翅12345:[15]
你究竟是何居心,能让我无数次地失望又重燃希望。
贺蚊穿着姑姑再次为自己精心挑选准备的礼服,手腕和脖颈处分别做了适当的装饰,略施粉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贺蚊,今晚无论外界如何猜测、他如何作为,请你为自己,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冰帝校园的礼堂内金碧辉煌,华丽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星级酒店。装潢在流光溢彩下散着冷暖交替的气息,瓦格纳的音乐在大厅里缓缓流动着,音符轻抚每一隅空气所在的角落。
此刻的贺蚊端坐在旁边休憩的沙发里,极力撑起一个精神焕发的笑容,并将眼神随时投向四周巡视,用着所剩不多的意志力打消愈来愈强烈的困意。转头看向身后甚至比自己的礼服还要繁复绚丽的钟表——晚上11:30——贺蚊提了提嘴角,不禁想到那个在迹部财阀集团尾牙,同样的难熬的夜晚。
不远处的忍足和五月早就跳了不知多少首舞曲,现在依旧相视而笑,款款翩跹在舞池中央。
而迹部景吾,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就让自己改变想法来到此处的男生,却在两个小时前和千藤纪麻跳过几支舞后,两个人都没了踪影。当初听闻迹部要邀请自己的男男女女,偶尔在一支舞毕的间隙对着几个小时里正襟危坐的贺蚊指指点点,笑声稀稀疏疏,忽而又散了。
果然,就是要我难堪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依顺你的恶作剧去满足你得心理。贺蚊想着小心翼翼地起身,一只手指纤细修长的手伸到眼前。
“久等了,贺蚊小姐,请。”贺蚊踩着10cm的高跟鞋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穿着黑色小西服的紫灰发色男生,深蓝的双眸里盛着周遭的光与热,女生似乎在迹部眼神里捕捉到一晃而逝的歉意与真诚,张了张口,还是一言不发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
那一瞬间,我觉得全世界的光辉灿烂,都不如你的眼睛好看。
一曲作罢,迹部的左手仍旧握着贺蚊的右手,右手力度适当地扶着女生的腰。光线不知被谁调暗了,模糊得有些暧昧,这种类似于拥抱却仍有距离的姿态更在贺蚊脸颊上渲染出红晕。男生甚至加重了右臂的力度,女生想推开他,皱着眉抬首对上迹部不知是何意味的目光,男生却贺蚊轻松地抵抗住了女生的力道,将其推向距自己更近的位置,俯下头语气生硬地在贺蚊耳畔轻语道:“别乱动。”
“你干吗?”贺蚊快要贴上男生的侧脖颈,呼吸加速心脏砰砰悸动的同时悄声质问。
“大家都看着呢,你又想出丑?”说着迹部继续自己的语言,丝毫不给女生回答的机会,“你知道,为什么本大爷邀请你、而且偏偏爱和你过不去么?”
“我…我怎么知道……”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熟悉的古龙水味道也让人窒息地扑入鼻腔,贺蚊对于迹部的问题根本没有走心,支吾着回答。
“你听好了,本大爷,讨厌靠关系高攀、视金钱权利为生命的女人,你和你姑姑,都如此。”
扑通。心湖犹如一块巨大的磬石投入其中,在完全不经意的刹那便掀起千风万浪,波涛自九天之下,汹涌而至。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尽管竭力克制,贺蚊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而出。
迹部由俯首的姿势挺直了身躯,唇角目空一切地上扬至某个令人生厌的位置,继而用足够清晰地声音重复道:“本大爷说,本大爷讨厌,虚荣物质、不择手段高攀的女人,包括你,和你姑姑。贺蚊,听清楚了?”
啪!
比无力的反驳话语先一步,贺蚊的右巴掌不经思考便抬手而去,准确地打在迹部的左脸上,此举立时引来周围一片惊呼,所有人均目瞪口呆地望向此处,被打者却似乎还挂着笑,对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内的样子。
“迹部景吾,你也听好了,我是喜欢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地侮辱我,更没有资格随意侮辱我的家人。谢谢你这半年来对我的‘照顾’,不过现在我想,一个连尊重他人都不懂的富二代,无论在其他方面多优秀,都是一个不值得任何人钦慕的彻头彻尾的,人渣。”女生的话语一字一顿,音量也足够让围观者听清,还故意加重了末尾的“人渣”二字,语毕后便从迹部面前抽身,转至大门的方向欲就此离开,却刚迈开一步就毫无防备地被迎面泼了一身的红酒。
“啊不好意思,我没拿稳。”连睫羽都因挂满了酒滴而难以睁开眼睛,贺蚊狠狠抹了一把脸,才得以清晰地看到视野里身着华丽礼服的千藤纪麻端着高脚酒杯,看似善意地冲自己微笑,巴掌脸上五官分明而完美,精致的妆容却无法遮住她眉宇间的轻视和傲慢,以及欲盖弥彰的愠怒。
“呵。”红酒浆液顺着女生的发丝、礼服滴滴顺落,贺蚊冷笑一声,开口道,“我明白了,这是你们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吧?”又回眸冲身后早就恢复冷漠神情的迹部投去一瞥,“迹部景吾,你可真卑鄙啊。”转身离开。
从大厅中央到达礼堂门口的那段路,似乎比那天在尾牙还要长。
初春的风要多么烈,才丧失了拂面的温柔,刮得直让人流泪。
我能忍受你对我的讽刺挖苦,却不能接受你对我家人的误解。
若说前几次的失望还能给予我绝地反击的机会,那么这次的绝望,则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你的脸上却也打在我的心上,辣得吞噬了所有表情,只剩痛哭流涕。 发布于 2018-09-06 04:35:00

可乐鸡翅12345:[14]
寒假剩余的日子比想象中过得舒爽,除了偶尔应五月之约外出闲逛,贺蚊将更多的时间用来在家里看书充实自己。过往之事不再提及,好友也善解人意地察觉到贺蚊已将其掩埋在过去的时光里,配合地只字不说。于是一切又回到最初抵达日本时的最初模样,甚至比那时候还淡定从容得多。
开学之日很快到来,女生调整好心绪,以笑相迎新的学期。
从早上的开学典礼到午饭前最后一节课,一切都平常而顺利,然而贺蚊还是看出五月的欲言又止,拍拍她的肩:“怎么了?有事就说吧,别犹犹豫豫的,跟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嗯?”
“嗯……”五月听闻好友的话语,又支吾了半晌,还是开口道,“阿蚊,我知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不太合适,但是……侑士跟我约好了中午一起去餐厅吃,所以……”
贺蚊恍然大悟好友在担心什么,心中释然,宽许地笑笑:“没关系啦,你尽管去好了,我一个人没事的。”
“真的吗?可是……”“哎呀真的没事的,你放心去吧。”相原五月还想说些什么,张口的同时上课铃声也适时响起,只好作罢。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钟声响彻整个偌大的冰帝校园,班级内的学生作鸟兽状四散而出,涌入不同的就餐地点。贺蚊看着五月开心地向自己招手挥别后走出教室,自己从书包里拿出便当,用班级里所有人都消失在门口的时间思考该去哪里吃。
不如就去天台吧,视野开阔又空气清新,而且如果运气不错应该只有自己一人,是校园里为数不多安静的场所。贺蚊这样想着,抱紧便当盒向教学楼顶的天台走去。
小心翼翼地打开通往天台的门,贺蚊先探出脑袋环顾四周:很好,没有别人。于是女生放心地走进去,关好门后坐在靠近围栏的长椅旁,享受着一人的午餐。
贺蚊将一块鳗鱼寿司夹入嘴中后正细品慢嚼,这时注意到楼梯处似乎传来说笑和脚步声,女生还未来得及咽下口中的食物,天台门便被人打开。紫灰色卷发俊朗少年旁边携着端在大方的少女,前者和嘴里仍嚼着东西的贺蚊四目相对。
“你不知道这是本大爷专属的地方么,啊嗯?”迹部景吾一脸冷漠高傲,毫无表情地向贺蚊走近。
贺蚊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迅速将寿司吞下,正欲开口反击,不料旁边的千藤纪麻倒先开了腔:“景吾,都是同学嘛,就让贺蚊跟我们一起吃好了。”长卷发女生微微提着嘴角,笑容恰到好处地看向贺蚊。
贺蚊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将便当盒盖好抱在怀里,缓缓起身,没有接住千藤纪麻礼貌示意的眼神,反而昂首盯住迹部景吾深蓝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怯意:“不必了,不打扰两位了。是我无意冒犯迹部少爷的领地,还望少爷多多包涵,我这就离开。”语毕快步走到天台门口,初春略带寒意的风吹起女生的发丝,也重重带上了贺蚊身后的门。
惬意与寒凉,一门之隔。
开学第一天的课很快过去,贺蚊和五月照例来到人满为患的网球场参加根本无需运动半分的部活,前者毫不犹豫掠过往常去的球场,和五月来到忍足练习赛的球场,于观众席坐下,随意地眺望远处,却看到忍足这场的对手竟是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人。千藤纪麻向男生递了一瓶水过去,花容灿烂。
五月向忍足挥挥手打招呼后同样看到了那两人,也细心地注意到贺蚊微妙的表情变化,又想起中午回到教室时贺蚊明显的疲惫感,似乎猜到了什么,便轻轻戳了下好友的胳膊:“阿蚊,中午的时候……你一个人吃还好吧?”
“嗯?”被好友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贺蚊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然咯,不过就是自己一个人吃顿饭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好友似乎看出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急忙展出一个微笑,将话题引开,“你呢?在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爽翻了吧?”
听到好友又拿自己打趣,相原五月倏而忘记了对好友的担心,再次不好意思起来,将碎发别在耳后:“阿蚊真是的……”随即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道,“对了阿蚊,中午侑士和我说,舞会就在下周,我们该开始准备了。”
“舞会?……什么舞会?”对于好友突如其来的告知没有丝毫的了解,贺蚊这下也忘记了方才因五月而想起的中午的不愉快,坐直身子。
“咦你不知道吗?冰帝每年的3月14日有全校性的白色情人节舞会,全体学生都要参加。”
“……”在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十秒之后,贺蚊才确信好友不是在开玩笑,然而事实是那么让人无语凝噎——冰帝学园作为有着大量优秀人才的贵族学校,果然连活动都是意料之中的玛丽苏,“……那么,为什么不设置在情人节呢?”
“这个嘛……情人节我们不是在放寒假吗。”五月说着轻笑一声,明显已经在憧憬下周的舞会了,“白色情人节的话,不是更有新意一些吗。男生要在白色情人节对女生的心意作出回应,与之相对应的是舞会那天,每个男生可以邀请1-2个女生跳舞。”
五月的回答让贺蚊的无语程度再加重了一层,无奈地扶额:“请一个女生我还能理解,但是……如果请两位女生的话,这算男生脚踏两条船吗?”
“我也同意你说的啦,不过这是冰帝一贯的传统,向来没有人提出异议。”
恐怕是人人都想看第二个女生的难堪。贺蚊如是想着,却还是一副了解了的样子,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我不去好了,反正去了也是坐冷板凳,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省下时间在家里睡觉。”
“别这样说嘛,阿蚊你明明很美的,不比别人差啊,一定会有人邀请你跳舞的……”“相原说的没错,请我们的国际生务必出席,”贺蚊低着头没有回应,那个高傲又富有磁性的男声逐渐靠近自己,最终化作停留在耳边的低语,“本大爷可是要邀请你作为舞伴的,啊嗯?”
火烧云在天边缱绻翻滚,内心的静默湮没在周围人群的喧腾里。 发布于 2018-09-06 04:34:15

可乐鸡翅12345:[13]
刚到家时便接到五月关心的短信,贺蚊干脆打电话过去告诉对方自己没事,叫好友不要太担心自己,尽管和忍足好好玩。
然而再多掩饰的语言也无法成为消除内心阴郁的良剂,贺蚊给自己倒了杯热咖啡,略显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与正抱着一袋膨化食品看电视的贺萧并肩。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贺萧一面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一面看似无意地询问贺蚊。
“……姑姑,是怎么和平雄叔叔在一起的呢?”女生回避了姑姑的问题,眼神空洞地反问道。
“诶?我吗?”没料到贺蚊突然的提问,贺萧终于将注意力从电视上转移到旁边的贺蚊身上,思考几许后开口道,“也没什么特别,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不过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助理。”女人似乎很乐意讲述自己的过去,将电视调至静音,转过身正对贺蚊,“平雄虽然是迹部财团董事长迹部晋雄的弟弟,同时也是财团里股份最多的董事之一,但为人很低调,放弃本该有的高位而选择做财务部经理。家世显赫,外貌俊朗,为人谦逊,能力突出……平雄各方面都极其完美,当时不仅是财务部,几乎全公司上下的女员工都对他颇为赏识。”
完美……吗。贺萧投入地描述着男友,却字字都让贺蚊想到那个人。
“这样出色的人,任是谁恐怕都无法抵抗。但我并不将他作为爱慕的人,反而当作前进的目标。毕竟一个人在国外,若不努力打拼无法养活自己。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我会到今天这个位子,更没想到平雄会越过那么多更优秀女人的视线,选择了我。”
“可姑姑也是很优秀的人啊。”贺蚊有些不甘于贺萧对自己的评价,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贺萧闻言只是笑了笑,没再继续下去,回身重新面向电视,打开音量。
或许,在迹部平雄的眼里,无论自身多么卓越、多么自信,有多少富家千金的垂青,都不如他用真心挑一个能与他比肩的女人共同应对挑战、分享一份略显平淡的爱情来得实在。
这是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对自己所定义的幸福的规划,身处上流顶层社会的成功人士终是摒弃了喧嚣的尘杂,愿意将真情看作比任何成就和金钱都宝贵的财富,也算是难得的觉悟。
可是,就算是血液里流淌着同样基因的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冒出这个念头的贺蚊哑然嗤笑——凭什么认定毫无特色的平凡人家即是“真情”,身份优越的富贵人家便是虚假的交易?
然而无论如何,我距你太远,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贺萧一边用遥控板换着频道,一面漫不经心又开口道,“小蚊恋爱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早料到姑姑会这样问,可贺蚊在回答时还是显得有些慌乱。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终止,但两人间有了几分钟的停顿后贺萧再次打破沉默:“说到这个,上次景吾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没对你做什么吧?”
正往嘴里送热咖啡的贺蚊又差点一口喷在对方脸上,好在及时拼命把滚烫的液体吞咽下去,苦涩旋留在舌根:“当然没有,姑姑你想什么呢。”
“那天后来平雄跟我说,他侄子不差一毫地继承了他们迹部家的完美基因,只要景吾和女生一起出去,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往他身上高攀。”说着贺萧傲娇地冷哼一声,颇有些不服气,“我说我们家贺蚊也不差,跟景吾两个人不一定谁吃谁豆腐呢。”
“噗……”本还在纠结姑姑前面一番话中迹部平雄对自己隐隐的不满,但贺蚊在听到贺萧对自己百分百的信任后还是忍不住笑了。
“不过说到高攀,我倒觉得你们班那个千藤家的女儿才最有嫌疑吧。”贺萧将吃完的膨化食品袋往桌上的垃圾桶轻巧一投,弧线完美地结束于框中,“虽然千藤家和迹部家交情不浅,但千藤家建业以来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营业状态,而迹部财团的发展态势不仅向来顺风顺水,如今更要兼并另一家曾经的竞争对手,扩大规模。千藤纪麻跟景吾也是很小就认识了,而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才选择和他在一起,这不免让人联想到什么……”
贺蚊看着自家姑姑如同学校里的八卦女生一样讲得头头是道眉飞色舞,却还是给予了点头称是的回应。
“……所以说啊小蚊,”在滔滔不绝念了将近一分钟后,贺萧终于一本正经地得出结论,“刚才我之所以那么问你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要减少和景吾以及千藤家女儿的来往,富人家的孩子,难免都会比较复杂……”
不曾想到姑姑会如此要求自己,贺蚊愣怔几许,随即点点头道:“嗯,姑姑你放心好了,我和他们……没什么交集。”
与此同时,迹部家轿车上。
“突然有这样不愉快的插曲,肯定会影响你的心情吧。”轿车后排的迹部景吾边说边抬手替旁边的千藤纪麻理好碎发,动作轻柔而不失礼。
“不会啊,都是同班同学,再说贺蚊也是替好友着想,又和我们都不熟,难免会有误会嘛。”长卷发女生弯起笑眼,侧头正对迹部的眼神,“下次只有我们两个出去就好啦,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呢,对不对?”
听闻那个名字,迹部景吾深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不经意的波动,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没有回答却也略略扬起嘴角,点一点头。 发布于 2018-09-06 04:34:10

可乐鸡翅12345:[12]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都没想通的贺蚊失眠了,她怎么都不懂好友五月的情路为什么会这样顺利。对方是光芒仅次于迹部的耀眼之人,追求者不计其数,面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相原五月,竟然一句表白就追到了手?
女生并不嫉妒好友的好运,只是搞不清其中的玄妙。看当时忍足的样子,虽然玩世不恭,但凭她的直觉,那并不是玩笑之举,反倒像积蓄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归宿。莫非忍足也暗恋五月很久了?
无论如何,对这件事就算有天大的好奇心,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妄下结论,何况贺蚊同样也很关心五月是否有被玩弄欺骗的安危。
总之,对于五月和忍足之间关系的顾虑打消了贺蚊自己的感情忧虑,几乎将曾经的往事一股脑全部抛到了九霄之外。
此后的两个星期里贺蚊密切关注五月的各种动向,尽管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女生还是坚持每天向好友询问其与新男友的来往,五月被贺蚊神经兮兮的举动也带得开始多疑起来,最后还是先行妥协了:“阿蚊,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啦,不如明天我们见一面怎么样?”
“好啊好啊。”对此贺蚊举双手同意,毕竟自从好友有了恋情,对方似乎每天都被忍足拴着,几次想主动约她出去都因为忍足先占满了她的时间表而以失败告终。
两人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这是自放假以来贺蚊第一次见到五月,女生平日里素面朝天甚至有些寡淡的脸蛋上此刻因为爱情的滋润而越发红润起来。
“啧啧啧,我们五月有了男朋友整个人都变了。”贺蚊一边打趣一边戳了戳五月的脸,落座在靠窗旁,“怎么今天愿意跟我出来啦,忍足呢?”
一听到男朋友的名字,正解下围巾的五月嘴角不禁上扬:“他说今天有事情。”
“什么嘛,人家有事才找我出来,原来我是备胎啊。”贺蚊佯装生气,翻看菜单后点了一杯珍珠奶茶。
“不是啦……”五月将脱下的外套放在一边,没有翻开菜单,直接抬头向一旁的服务生道,“饮牛奶红茶,谢谢。”
“看起来你对这里很熟嘛,经常来?”
“嗯……忍足很喜欢这里。”说着男生的名字,五月又忍不住笑起来。
“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看你这样子还真是。”贺蚊手肘撑在桌子上,一手托着下巴。
“我哪有……”
两个女生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相谈甚欢,从学校生活聊到交换以前的旧事。
“要知道,我当时可是……”贺蚊咬着吸管含混不清地宣扬自己在初中时的事迹,说到一半停住了话语,眼神投射到五月身后的某个位置而定格。
“怎么了?”五月纳闷于好友的举动,回身顺延贺蚊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距离她们五个座位之外的一幕——
正对自己的是忍足和同班女生千藤纪麻,两人坐得相当亲密,说笑间互动不止。
“五月……”见好友木讷地盯着那个方向而不发一言,贺蚊的愤怒、不平、担忧交织而杂,长久积蓄的疑问终于得到解答。女生霍然站起,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忍足桌前站定,在对方吃惊的表情之下开口:“忍足侑士你还算男人吗?这就是你口中的‘有事情’?你就是这么和五月‘在一起’的?!”
“五月也在这里吗?贺蚊,你误会了,纪麻她不是……”
“纪麻是忍足的表妹,是本大爷的女朋友。怎么,贺蚊你有意见吗?”再熟悉不过的高傲男声于耳畔左边适时响起,贺蚊这才注意到忍足和千藤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女生被这突如的打断惊得说不出话,望着左边的迹部张了张口,又看向右边的忍足和千藤纪麻,长卷发女生一双明澈的漂亮眼睛带笑看着自己,一时尴尬又不知如何退场,直到忍足率先起身拍拍贺蚊的肩:“五月在那边吧,我去陪陪她。”转而离开。
“……我……”贺蚊支吾地想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从而巧妙抽身,却蓦然觉得眼前的一幕莫名熟悉,发觉千藤纪麻是当初在迹部集团圣诞节年会时,迹部曾经交谈过的女子。原来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吗?或者……更早?“迹部少爷什么时候和千藤同学在一起的,怎么大家都不知道呢?”然而脱口而出的是这样一句毫无礼貌和情商可言的问句。
“本大爷和谁在一起,需要别人过问吗?”贺蚊不敢看迹部的表情,却分明能感知到他的傲慢与愠色,余光瞥到千藤端起桌上的热饮啜了一口,彬彬至礼的眼神里也包裹着不屑。
两种目光如刀割般舐着伤口,贺蚊如芒在背,眼神聚焦在某个虚无的方向:“当然不。还望迹部少爷和千藤同学没有被我的唐突打搅了雅兴,我先告辞了。”
女生正欲抬脚离开,却又被千藤纪麻的柔声叫住:“贺蚊同学,不再和我们一起坐坐吗?”
“不了,谢谢。”贺蚊欠一欠身子,面无表情地从迹部旁边走过,又经过五月和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忍足,没有打招呼也没有任何停留,任五月在身后叫了多少遍都不肯回头,就这样一直加快脚步冲出了咖啡馆。
日本的一月,比想象中冷多了。当贺蚊由温暖猛然置身于外界的冷空气,裹住羽绒外套缩了缩脖子,这是头脑中唯一的想法。
终究是自己太过自信了。
作为一介彻彻底底的外人,总固执地以为只要足够努力、足够勤奋,就可以改变不够完美的现实,就可以将原来既定的生活撕出一道裂纹,将自己勉强安插进去,终有一天会完全融合为一体。
然而还是过于幼稚、过于天真,把一切都想得过分理所当然。
那么与其抛出去的情感表达一次次被奚落、嘲讽,还不如随遇而安,或者干脆置之不理,才算是对得起自己作为独立个体的尊严,才来得更随性和自由,更像自己的风格。
既然这样,又还有什么值得伤感和挂心的? 发布于 2018-09-05 21:01:50

可乐鸡翅12345:[11]
圣诞节假期过后的学期到来,同学们纷纷抱着在假期里兴奋过度的浮躁心态重返校园,几乎没有人愿意继续假期前的刻苦作为,却又不得不面对即将到来的期末测试。
身处如此活跃的氛围,贺蚊则保持了此前的平稳和勤奋,每日学习的时间和份量重新回到了刚开学时的状态。
至于在面对迹部时……两个人似乎都选择性遗忘般,没有再提过平安夜那天的事。仿佛一切回到了曾经,对于贺蚊的存在,男生有需要时才会记起,其余时间都保持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
女生早就料到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本来也不会奢求什么,希冀对方会因自己头脑发热的举动而有所改变。尽管贺蚊之前已经将最好到最差的结果一个个分析透彻,但当发现男生直接选择忽视时,早有准备的女生还是如慢性疾病一样,凉意逐渐由脚趾蔓延到发根,失落与悲寂一天天增长、发酵。
可此时的贺蚊仍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所能做出的努力,只有用成绩和分数说话,靠自己真正的实力而非轻浮夸张的举动来让迹部再次注意到自己。随时间推移而积累的负面情绪便被女生硬生生压制下去,代之以满目皆是的日文和数理化方程。
好在与贺蚊“同病相怜”的五月也和女生有着相似的想法,希望能通过成绩的肯定为自己增强信心。“如果这次的总成绩在班级里能排在前五,我就去和忍足表白!”五月握紧拳头如是向贺蚊发誓道。“如果这次能排在前15,我就……”本想配合地呼应好友的誓言为两人打气,但贺蚊发现自己并无急需完成的目标,毕竟…能说的、能做的都已尽力过。“你就帮我追他!”五月笑眼弯弯地帮贺蚊补全话语,女生想不到更合适的,也笑着点点头。
我们常常会为自己订下达成A就去做B的目标,无非是既做不到前者,也没有勇气做后者,之所以会信誓旦旦地许出这样的诺言,或许不曾想过当真正需要抉择的时刻到来之际,自己到底要怎样做。
于是当期末测验的成绩下来,贺蚊和五月分别面对着自己第15和第5的排名时,两人瞠目结舌地相视发愣,又同时爆发出默契的笑声。
“所以说……真的要去表白了啊。”五月在痛快地将几天来因学习过劳而闷沉的阴郁之气全部发泄出去后,不情愿地开口道。
“那当然,说到做到,我一定帮你!”贺蚊笑嘻嘻地拍了拍好友的肩,随后两人开始制定相应的计划。
考虑到作为学校网球部的主力队员之一,忍足在冰帝的人气也并不亚于作为部长的迹部,贺蚊认为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就去表白。“要选择没有人的地方和时间。”贺蚊推了推无形的眼镜,故作深沉神秘,“不如就选在网球部室内活动区吧?那里一般不会让别人进去。”
五月点点头表示同意,很快又有了新疑问:“可是,我们怎么进去?”
“这个……”贺蚊再次因为考虑不周被好友问倒,转念想到一个下下策,“…我有一个不太好的办法,但时至今日只好先试试了……”
寒假时期冰帝的大部分社团也放假,而网球部作为冰帝最出色的社团,自然不能放过这种加紧练习的好时机。
贺蚊和五月两人打听过网球部训练的时间,并在训练期的第一天很早就出发去了冰帝,到达网球场后,发现除了已经开始打练习赛的球员,还有围了整整一圈的花痴女们。
贺蚊想了想,这些女生家世都极其富裕,而富家女的生活本就悠闲无忧,更不必说放假这样漫长又无聊的时期,闲暇时间里来看一看美男打球,养眼修身又舒畅心情,颇在情理之中。
巡视球场一周后贺蚊并没有见到忍足的身影,便拽着心里打鼓的五月往网球部室内活动区走。
一路无人,贺蚊庆幸两人今日好运,待正要推开活动室的门,熟悉久违的好听男声在耳畔响起:“你们在这做什么?”
贺蚊默默地闭了下眼——果然还是要被他碰到——继而把五月拽到身后,自己笑脸相迎地冲迹部点了点头示意:“迹部少爷早啊,我们来找忍足同学。”女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住男生发梢的汗珠滴滴落在他脖颈处环绕的毛巾上,很明显迹部刚刚结束完一场比赛。
“忍足?”迹部抬起右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殊不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贺蚊再次内心怦然,“找他有事?”
“呃……对,我们……”贺蚊说着回身递给五月一个眼神,“我们找他有些事要说。”
本还想继续编些搪塞的理由让这次“表白之行”看起来顺理成章,但迹部没再多问,只不快地皱了皱眉:“女人真是麻烦。忍足就在里面,你们说完事赶紧走,这里本来就不让外人随便进。”贺蚊被男生预料之外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未道谢对方就已经转身离开。
既然这回最大的障碍都自觉让路了,还有什么不妥?贺蚊冲五月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带着好友推门进入网球活动室。
“忍足同学,我…虽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之后的一切看起来都无比顺利,贺蚊躲在储物柜后面听到五月终于断断续续支支吾吾把表白之语说清楚,女生也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不管对方同意与否,至少自己到目前为止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然而这次,情节再次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我知道你,相原五月对吧?”持续上扬的关西腔让贺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女生正纳闷五月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就听到对方略带玩笑又不失认真的回答,“好啊,那么我们交往吧。”
“诶?” 发布于 2018-09-05 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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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尽数发凉的贺蚊在迹部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推开男生,不知所措地望向迹部,几秒后又开始瑟瑟发抖。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眼睛里的光是什么?震怒?惊讶?抑或…兴奋?女生不解。
“我……”贺蚊开口却无从说起,呆滞地感觉到自己的双颊正逐渐升温,于是忍不住埋首,不敢看男生。
“贺蚊,本大爷可不缺女人。”迹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径自盯住贺蚊的眼睛。
“我知道。”贺蚊抿了抿嘴,抬头道,“可是我缺男人。”
“……”明显没料到女生的回答,迹部玩味地挑了挑眉,继而不发一言向前走去,几步之外回头见贺蚊仍呆在原地发抖,男生以对方刚好能听见的音量道,“不回家要在这立成一座冰雕吗?”
“……哦。”贺蚊听到迹部的提醒声,虽是冰冷而略带烦躁的语气,却莫名地在其中寻到了几丝暖意,嘴角悄悄上扬,女生拽紧西服外套以防其滑下,踩着细高跟小跑两步追上迹部。
圣诞树所在的百货大厦距离贺蚊家不远,两人无言踱步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就在贺蚊居住的公寓楼下被终止了。
“到了,上去吧。”
贺蚊抬头看着迹部紫灰色发梢处积挂的大片雪花,同时将西服外套脱下递给男生:“不上去坐坐吗?”
“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就不怕……”迹部没有接过贺蚊递来的外套,反而略略俯身贴近女生的耳边,“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么?”
富有磁性的男声带着痒痒的呵气扫过耳垂穿透耳膜,仿佛捏住贺蚊悸动的心脏,后者极力定了定神,做出与内心截然迥异的反应,将外套拍在迹部胸前,顺势推开男生,丢下一句“迹部少爷不是说过不缺女人”,随后不给对方任何回答的机会,慌忙跑去拉开公寓大门,却又不急着按电梯上行键,待磁力门完全合上后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出冰凉的双手给滚烫的双颊降温,不经意间嘴角咧到了耳根。
有时候想,这样也好,也不失为一种只属于我的、喜欢你的方式。
即便被你千百次地挖苦、讽刺、嫌弃,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见到你的样貌,一切都不在乎了。
在感情里,自尊心再强如我,也被迫一步步走向低微,如同一个暄暖的玩笑。
贺蚊洗了热水澡后缩在温热的鹅绒被里,千丝万缕的心绪裹挟着笑意与青涩,一同沉沉入眠,梦境和这个华美雪夜一样静好纯澈,让女生分不清现实与梦幻。
“什么?你强吻了他?!”“嘘——你小声点。”贺蚊按住差点要拍案掀桌的相原五月,看到平时向来温和的好友今日如此激动,于是忍不住笑起来,“你干嘛啊,过激了吧?”
“这发展也太快了好吗……”五月总算平息了情绪,但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么之后呢?他没有表示什么?”
“之后嘛……”本是一腔欢欣的贺蚊被好友的问题问得语塞,思考几许还是得不出答案。
是啊,之后呢? 发布于 2018-09-05 21: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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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蚊怕是再也不曾度过这么难熬的一个夜晚了。
当手机上的时间跳到23:30的时候,贺萧站在不远处,优雅地捏住高脚杯,再次与迹部一家四口闲聊。贺蚊盯住那出众的五个人,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这时便看到贺萧冲自己招手。女生疲累地重振精神,拖着酸疼的双脚走过去。
“小蚊,时间有些晚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再等一会呢。”酒店大堂里夺目的水晶灯下,贺萧的妆容仍然精致。
“既然这样,我让犬子送送小蚊吧。”迹部晋雄抬了抬酒杯,黑紫色的液体轻轻晃动,男人抬手将迹部景吾推到前面,“景吾,叫松野司机送小蚊回家。”
“知道了,父亲。”迹部顺从地答应下来,在贺蚊的满脸惊慌下弯出右边的臂膀,示意女生挎上去。贺蚊一时语塞,向迹部家其他成员道谢并告别,伸出左臂环上迹部景吾的右臂,两人款款离开。
“迹部景吾,你疯了吗?!”此时的女生离迹部太近,贺蚊不敢直视男生的脸,只脸色绯红地附在迹部耳边道。
“这是基本的礼节。何况你没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么,还请我们的国际友人别太失礼,连敬语都忘了怎么用。”迹部用同样的音量毫无语气地回应。
经迹部这样一讲,贺蚊顿觉会场里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聚集在自己和旁边的迹部身上。贺蚊这才意识到,作为这场晚宴的主办方迹部财团董事的继承人,迹部景吾的样貌自然是被众人所熟知的,而走在迹部身边的女生,就算不是名正言顺的迹部晋雄的儿媳妇,也该是仪表堂堂的大小姐,礼数不能失。
感受到迹部的体热和古龙水味道的贺蚊更是羞赧,咬着下唇涨红脸,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举步维艰地走完了从会场尽头到酒店大门这段无形的红地毯。
贺蚊率先抽出手臂,快走了几步坐在在外等候的黑色轿车的后座上,随后迹部也打开车门,却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
女生裸露在外的双腿和双臂出乎意料的温暖,却感觉内心在饥寒交织中微微发颤。
是失望吗?是自卑吗?
任是谁,在那样的场合下都会有如是的情绪。更何况不过是普通人家的贺蚊。
但还能指望什么呢?贺蚊的目光不自觉飘向斜前方副驾驶座位上的迹部景吾,男生立体的线条在黑暗与光影的协作下显得更为不真实。
坐在球场第一排看他打球时,根本不会想到与他同坐在一辆轿车里。
偶尔的嘲讽也好,不屑的漠视也罢,迹部的若即若离让女生觉得就算近在咫尺也是天各一方。
贺蚊不是自怨自艾愿意自降一等的人,也分明地知道爱慕这种情感,从未有过三六九等之分,任凭身份如何,不会高尚,也不会卑微。
唯有付出者和接受者的差别。
轿车等红灯的间歇,贺蚊看到那座往常经过的圣诞树依然耸立在百货大楼前,变突如奇想道:“松野先生,我在这里下车就好,马上就到我家了。”
司机松野很明显有些惊讶:“天气这么冷,我还是送贺蚊小姐到家吧。”
“真的不用,我还有一些事情,不直接回家。”
看出女生的执拗确实不好说服,松野按下开车门锁,不太放心道:“……那我就停在这里了,贺蚊小姐要注意安全啊。”
“我送她吧,松野。”始终缄默的迹部开口道,在贺蚊打开车门后自己也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告知司机,“一会我打电话,来贺蚊家公寓楼下接我就好。”继而撞上车门。
完全没想到迹部作为的贺蚊先是向松野道别,旋踵眼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视野中,自己却于凛冽寒风中发着抖,精神和身体上的疲惫以及刺骨的寒冷让她迈不出去步子,只有点愣怔地看着迹部。
“走啊?”迹部不耐烦地应道,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女生身上,“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这么怕冷还不肯直接回家?”
“你…你才莫…莫名其妙好吗……”贺蚊的牙齿也打着颤,上半身因为迹部外套的缘故温暖了些许,勉勉强强地向圣诞树走近几步,“…明…明明那么讨厌我,干…干吗还要送我回家……”
“本大爷说过了,这是礼节。”迹部见贺蚊朝圣诞树的方向走去,便明白了什么,挑一挑眉,“所以你下车只是为了看这个?”
“…当……然,今天是平安夜,过了今天的圣诞树,就…就没有意义了。”女生说着继续朝圣诞树靠近,终于走到这一片灿然的最近处,感受着这颗巨大的绿意之上,星星、彩带与拉花所散发出的热度,“女生喜欢的浪漫,你…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懂。”
“浪漫?呵……”迹部冷笑着也走到圣诞树旁边,站在贺蚊面前,“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本大爷不懂的。”
“是吗?”圣诞树的光芒笼罩起男生,洒在他的头发、泪痣和脸颊上,狭长的双眼里,深蓝色的眼眸倒映出霓虹与贺蚊的影子,精致而完美。
贺蚊不再说话,仿佛要陷入迹部深邃的眼神之中,正如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样。继而女生伸出右手,出其不意地狠命拽过男生的衬衣衣领,对方丝毫没有防备,贺蚊便闭起双眼,深深吻在男生的嘴唇上。
“哇妈妈你看!下雪了诶!”
圣诞树于皑皑晶莹中闪烁着光华,黑魆的夜空绽开灿凉的烟花。
12月25日00:00,圣诞节在方至之际迎来了一场漫天而落的大雪。 发布于 2018-09-05 20:59:40

可乐鸡翅12345:[08]
迹部财团年末尾牙踏着平安夜的脚步轰然而至,贺萧在此之前可谓做足了准备。单是在配饰方面,贺萧就花掉了自己将近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条卡地亚的定制项链和配套手环,而在礼服上的花费更是毫不手软。自然,对于贺蚊的打扮,贺萧也是没有怠慢,特地带女生在商场里转了一天最后选定一件鹅黄色的收腰蓬蓬裙,以低调清纯呼应贺蚊的学生身份。
“姑姑,这也太…夸张了吧……”眼前的贺萧一袭黑色蕾丝包肩长裙,领口开到锁骨下方十厘米处,18K纯金的项链下面酥胸若隐若现,与之对应的玫瑰金手链在手腕闪闪发亮……贺蚊不禁汗颜地发出感叹。
“不会啊,我们公司的尾牙向来如此。”贺萧倒是一脸不以为然,在镜子前微调了裙摆之后拿起手包,“再准备一下就走吧,平雄在楼下等我们呢。”
见到迹部平雄之后的贺蚊总算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基因好”。而立之年的迹部平雄正处于男人最有魅力的时段,锋劲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以及眉宇间淋漓展现的自信无一不让贺蚊想起迹部景吾,却又比迹部景吾多出几分成熟和稳重,颇有饱经历练的谦逊感。
“姑姑真是幸运啊……”贺蚊心里默念着,又抬首从后视镜里望了望正与迹部平雄甜蜜聊天的贺萧。今天的姑姑也很美,不,或者说,姑姑一直都是个美女,只是平时照看自己太过辛苦,没有时间细心打扮,又或者自己不曾注意过。说起来,一向拮据的姑姑头一次如此大方,恐怕都是为了此时那个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吧……若不是因为自己,姑姑本可以每日都容光焕发地出现在男朋友面前,完全不输任何富家千金。想到这,贺蚊不禁再次心生愧疚,侧头望向车窗外夜晚的霓虹。
百货大楼前的圣诞树在此时展现出最奢华的一面,但因车辆疾驰而没有机会好好观赏,贺蚊自觉无趣又遗憾,咂咂嘴,握了握自己微微发冷的双臂,又开始担心自己今晚是否从膝盖以上三厘米的地方就开始裸露的双腿是否会被冻死——贺蚊宁愿自己为了温度而没有风度。
贺萧三人到达酒店的时候,会场里已集聚了很多员工和其他公司老总。
见弟弟与女朋友的到来,迹部晋雄一家三口笑意盈盈地上前迎接。贺蚊礼貌地与风度翩翩的迹部夫妇打了招呼,便在一边静静等待贺萧与迹部家几人的寒暄。女生的目光总算流转到距自己几步远的迹部景吾身上。
男生身着白色西装,笔挺英拔,从现在的站位来看,恰好可以比对出迹部景吾完美地融合了迹部夫妇外貌上的优势之处。而此刻的迹部景吾面带例行的冷峻微笑,漫不经心看向贺蚊的眼神似乎有上百种情感交杂,就是看不出惊讶与疑惑。
他果然是知道的。
贺蚊有些尴尬,望向周围越来越密集的人群均是典雅端庄,以及第一次穿200px高跟鞋的经历让双脚微微酸痛,女生越发地焦灼,等待贺萧与迹部夫妇的对话总算结束,便跟随姑姑来到饮食区。
“小蚊,你在这里吃点东西吧,我先去和同事们打个招呼,一会就来。”说罢贺萧顺手端起一杯红酒,提着裙摆朝人群密集处走去。
贺蚊目送姑姑的远去,独自一人立于餐桌旁,拘谨地抿抿嘴,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后拿起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穿的这么华贵,却在这里吃蛋糕,不太合适吧,啊嗯?”贺蚊咀嚼食物的动作骤然停住,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身后的男声来自何人。
贺蚊加速嘴里的动作把蛋糕完全吞下去,迅速回身,双手不自然地背在后面,同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耳根发烫,但随口而出的话语丝毫没有软弱的成分:“我不像迹部少爷您一样业务繁忙,今天只是陪姑姑来见贵父母,尽到一个家人的职责罢了。既然职分已尽,之后做什么也就无所谓了吧。”
“是啊,不过作为这次晚宴的主办方,本大爷尚有将伤风败俗之人请出会场的权利。”迹部景吾右手插在西装裤兜内,微扬一扬下巴,玩味的笑意由唇边转化为眼里的作弄。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贺蚊条件反射脱口即出的竟是母语的辱骂之语,但好在声音不大,女生五味杂陈地瞪了迹部一眼,又转身背对男生吃起东西,反而觉得心安理得。
怀揣着迹部会再来找自己的希望和预料的贺蚊端起果汁饮了一口,却听到身后男生冷笑后离开的脚步声。
几分钟后,贺蚊看到迹部在自己左边的几十米处,与一个同班女生相聊甚欢,那笑容里全然没有面对自己时的不屑与优越,却满满的是赞赏,如同在看另一个自己一般。
嘴里咀嚼食物的动作随即慢了下来,心里一大片荒芜的空落。
发布于 2018-09-05 20:58:50

可乐鸡翅12345:[07]
总算明晰了自己心迹的贺蚊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改变,不过是在每日部活时间,脱离了五月的陪伴,独自来到网球场内观众席第一排最边侧的位置看迹部打球,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至于迹部景吾自己,这位享尽了风光无限的少爷自然对每天成倍增长的爱慕者毫无动容,在敏锐地察觉到贺蚊位置的变化后未曾表态,权当视而不见——当然,贺蚊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让他不这么做。
而球场之外的时刻,迹部则是恢复了对贺蚊三天两头的偶尔嘲讽。
“或许他很享受这种语言上比外国人略胜一筹的快感?”贺蚊冲五月耸耸肩,如是分析了迹部的作为。
当然了,贺蚊也并不指望她与迹部的关系能够进一步发展。且不说她是否有足够出色的条件让迹部对她刮目,就算如此,贺蚊自认没有能力对抗全校花痴女的追捕。于是,明明有着同班同学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的贺蚊,也不打算有什么动向去创造机会。
但即使女生不主动出击,早在以前埋住的伏笔却给她开辟了另一条捷径。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日本街头的过节气氛也渐渐浓郁起来。
贺蚊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徒步经过一座高档的百货大楼,女生总一边呼着白气感叹日本的冬天不比中国暖和,一边在走过百货大楼前早早布置好的豪华圣诞树时多注意几眼,而每每看到华灯初上的圣诞树旁有情侣笑容灿烂地自拍,贺蚊在心里啧啧两声,快步离开。
“小蚊?回来啦。”一向工作到比较晚才回家的贺萧这天早早便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系着围裙满面笑容地招呼贺蚊。
女生对于姑姑的提前归家也是没有料到:“嗯。姑姑今天没去上班吗?回来的这么早。”
“是今天公司里说快到圣诞节和新年了,这段时间可以不用加班。”说着女人把洗好的菜放到切菜板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抬起头冲贺蚊笑,“不去上班,谁来挣钱养活我们小蚊呐?”
贺蚊一想有理,于是为自己之前的疑问感到愚蠢,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意识到今天的姑姑笑容格外得多,而且熟悉——“姑姑,你是不是恋爱了?”
“当然了,我早就……”手握菜刀低头切菜的贺萧突然一拍脑袋,作恍若大悟状,“一直忘记告诉你,你姑姑我的男朋友是同公司的同事,我们都在一起一年多了。”
闻言的贺蚊恨不得两眼一翻就地晕倒,和自己朝夕相处看起来极其独立的姑姑竟然有一个交往一年多的男朋友?正准备埋怨姑姑不告诉自己的女生放下书包脱去外套,却听到贺萧继续道:“他是迹部财团董事的弟弟,迹部平雄。在财务部和我是同等级别的经理,而且是迹部财团的股东。你之所以能进冰帝,还多亏了他帮忙呢。”
沉默。本是一脸玩笑的贺蚊沉默了。
迹部财团?这种玛丽苏的夸张剧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多么可笑的一幕巧合。然而自己并非会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因为所谓的“尊严”而拒绝与有钱人家的相关关系所带来的益处。显然姑姑也不是这种人,更何况自己甚至不知道姑姑也在迹部财团工作。但她固然清楚,姑姑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己也不会因此就对姑姑有所不满,于是淡然回应道:“是吗?那真是谢谢他了。”
“那当然。…诶,说到迹部财团,也就是我们公司,你该知道的吧?冰帝学园的最大资助法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平雄的侄子,也就是迹部财团的继承人迹部景吾,是在你们班吧?”贺萧把切好的菜堆在垫板旁的空碗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肉,经过贺蚊身边时冲女生挤挤眼,“我看过照片,要说平雄家里的基因真是不错啊…怎么样,你跟他熟悉吗?”
“……”听到男生名字的贺蚊心里一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怎么会跟这种风云人物熟悉。”
贺蚊没说错。但倔强的女生仍认为这是自谦的说法,尽管姑姑也同意:“也对…又帅家里又有钱,肯定是学校里相当受欢迎的人物吧。”
女生没有作声,默默拿出杯子去厨房里倒了一杯水,送到嘴边时姑姑略显兴奋的声音又在一旁响起:“对了,最近年末要到了,公司的尾牙过几天就举办。不过这次的尾牙不是公司全员参与,只有包括经理及以上的职员才能参加,还会有一些其他与迹部财团合作的上市公司老总也会出席,算是一次年末晚会吧……我打算把你也带上,毕竟迹部全家也会在嘛,就当是双方‘家长’见一见面?”
“噗——”还未下咽的一口水被贺蚊全部喷到对面的贺萧脸上,女生一脸惊恐地盯着眼前的姑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为其擦干水渍。
“……”贺萧咚地一声搁置下正切肉的菜刀,闭起眼睛抹一把脸上的水,无奈道,“……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
“不不不……”贺蚊慌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又在面巾纸盒中抽出几张纸替姑姑擦掉水珠,“我去。”
贺萧接过贺蚊按在脸上的面巾纸,笑颜意味深长地耸一耸肩。 发布于 2018-09-05 20:57:45

可乐鸡翅12345:[06]
当贺萧问起贺蚊这段时间以来在冰帝的生活可否适应习惯,女生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迹部景吾在球场上将队服外套抛在半空并打出一记响指,同时在万众欢呼前伴以一句“沉浸在本大爷的华丽技艺之下吧”的中二场景。
“嗯……相当不错。”仿佛内心有万千头羊驼在呼啸狂奔,贺蚊用力甩甩头,把上述画面扯出大脑。“除了某些不愉快的人和事。”是在心里嘀咕没有说出口的。
但是贺蚊不得不承认,站在网球场上的迹部,是比平时更加跋扈自信的一番模样。以华丽高贵的姿态自由挥动着球拍,那一粒黄绿色的小球便乖乖听从其指挥。恍若自身是一簇吸引了万丈光芒和万人瞩目的灿烂星河,少年颀长姣好的身姿被精湛的球艺和全场的应援声衬托出一种用语言难以形容的完美。如此漫画般让人不愿信其真的场面,若不是切切地呈现在贺蚊眼前,她是任任何人说千百遍,也不会明白迹部真正作为“冰帝之王”的原因。
家世、样貌、能力,从哪个方面来讲,他迹部景吾,都不愧于这个称号。
尽管最初并不适应球场中那种让人头疼的尖叫和迹部没完没了的自恋举止,但自然而然地,在每天放学后的部活时间,贺蚊都会例行与五月去男子网球社看正选队员间的排名赛。只是不同于大多数女生,贺蚊和五月总是会选择站在熙攘人群后的安静之处,远远观望球场及周围的喧闹。
在冰帝,迹部作为网球部部长、学生会会长以及学校最大投资股东迹部财阀的唯一继承人,有专属他的网球场。每次网球部的排名赛,迹部的比赛总是在这里进行;而忍足作为网球社里和迹部关系最近、综合实力仅次于迹部的成员,其比赛常常被安排在迹部旁边的球场。这样的安排不仅方便了花痴女们的需求,也让贺蚊和五月不用每次都分开行动,可以一同站在两座网球场交界处的远方,因宽阔的视野而同时满足了两个女生的要求。
“阿蚊,今天忍足的比赛在那边,我先过去了,一会结束后再来找你。”相原五月这样向贺蚊说明道,旋即离开两人一向所在的迹部专用球场。
“嗯。”贺蚊点点头,独自站在原地,换了一个站姿,等待迹部的比赛开始。
几分钟后,人群的嘈杂被比赛开始的哨声压制下来。迹部身着队服外套和短裤,紧握球拍来到赛场中央。先是一记响指,寂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阵整齐的“迹部”“迹部”的呼喊声,待少年将嘴角的弧度拉到最大,享受足了这众人拥捧的待遇,又一记响指,人群重新安静下来,迹部顺势一扯,披在身上的外套被抛向空中——“沉浸在本大爷的华丽技艺之下吧!”决堤的尖叫从四面八方涌来,比赛终于拉开帷幕……
每当这时贺蚊总想扶额离开,她视为奋斗目标的人怎么都好,就是太过自恋……不过想了想,迹部的自恋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与自己毫无干系,便也一概忍受下来,继续专注于接下去的比赛当中。
这天的比赛也是照常进行,迹部以6-0秒杀非正选这种一看就是表演性质更多的比赛很快结束。迹部将球拍夹在左胳膊下,汗滴随着紫灰色的发梢点点落下,但站在远处的贺蚊看不清楚这些细节,只看到夕阳西下的余晖,不偏不倚洒在少年纤长的身上,少年闭起眼睛享受着全场的欢呼,一些女生迫不及待从球场侧门鱼贯而入,给迹部递上毛巾和水。迹部打了一记响指,高大壮硕的桦地走上前去接下这些毛巾和水,而前者在转身离去前回眸冲女生们鬼魅一笑,立时引得更疯狂的尖声。
远望而去,少年的背影纤细却不瘦削,被即将收敛的光线镀起一圈金边,如同屹立在北极冷冽却反射着妖冶极光的冰柱,让视野所及里,一切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的情愫无所遁形。
贺蚊突然明白了什么。
“阿蚊!我回来了。”散去的人群中,五月笑容满面地跑来,“我们走吧。”
贺蚊点了点头,与五月一同转身顺着人流往外走,恍恍惚惚道:“五月,你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站在人群之外?”
“诶?”完全没有意料到好友的提问,五月先是微怔了怔,认真思考后答道,“嗯…可能我们都比较喜欢安静?”
“不是的……”
不是的,至少,我不是这样。
落日跃动在火烧云的末梢,终于完全不见了踪影。校园里华灯初上,霓虹点缀起四散嬉笑的人群。
因为在逃避。因为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比赛刚刚结束后,自己的目光一直紧紧锁住球场中紫发少年的身影,没有片刻的游离。
直到这单向的视线追随在那一瞬间变成准确无误地双向。自那一刻起,之前无论怎样有力的自我游说,都变得颓然坍圮。虽然只有一瞬间。
因为在逃避。因为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以为站在人群之外就可以忽略掉自己与他之间身份以及种种的差异和隔阂。
“五月,我啊,喜欢他啊……迹部景吾。” 发布于 2018-09-05 20:56:35

可乐鸡翅12345:[05]
来日本的第五个月,在冰帝学习的第二个月,眼见高一第一学期就要过去,而自己除了埋首学习(而且还没有很大成效),此外并未享受到高中生活里的任何乐趣,贺蚊终于放过了自己,决定顺其自然。
之前的两个月里,贺蚊为了能够专心学习,连每日放学后的社团活动都没有参加。每每与五月在教学楼门口挥别,女生不是没有羡艳。尤其是在第二日时,五月总是兴致勃勃告诉她头天在部活里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这让原本爱玩的贺蚊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如今,贺蚊在思想上做了很多工作,才算摆脱掉给自己加的精神包袱。
“五月啊,你参加的什么社团来着?”课间,贺蚊随性地把笔一甩,转向旁边的相原五月。
“你可真是…学习学到这样也算是一门境界…我不是每天都在跟你讲吗,网球社啊网球社!”明明向来学习出色的五月此刻到数落起贺蚊爱学习的不是来,一边轻笑着拿笔敲敲贺蚊的脑袋。
“哦…”贺蚊想起来了,之所以每天五月都会如此欢欣地和自己分享社活的故事,都是因为她当初报名网球社的初衷——五月喜欢的人,是冰帝男子网球社里的正选队员,忍足侑士。
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从五月和其他人嘴里也多多少少听闻过,在冰帝,网球社是人数最多、最出色的社团,尤其是男子网球社的正选队员,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网球高手,以及…高富帅。至于其他人…若说是参加部活,倒不如说是正选队员每日排名练习赛的专业啦啦队,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总之,冰帝网球社,是冰帝一众花痴女的风水宝地,只要是冰帝学院的学生,没有人不想去网球社一睹风采。
而忍足侑士,作为网球社正选里各方面实力排名仅次于部长迹部景吾的富家子弟,自然少不了能排成几条街的追随者和爱慕者。墨蓝色的长发,温文儒雅的眼镜,慵懒而富于磁性的关西腔,以及风度翩翩的举止,独具特色的网球技术,无一不使女生们疯狂。同样的,也俘获了乖乖女相原五月的心。
“我不敢说自己不是与别人一样中意忍足的外貌和家世,但他身上有一种很吸引我的东西,让我不自觉地想要在嘈杂的人群里,安静地看他打球。”这是贺蚊在无意间看到五月写在随笔本上的一句话。不知怎么,这句话一直很牢固地印在贺蚊脑海里,以至于很多年后仍然倒背如流。
基于此,五月和很多女生一样随波逐流地加入了网球社。也许她并不喜欢网球,也不曾碰过网球,可是在一整天的学习后能看到让她怦然心动的那个人,五月就觉得很满足。
“这样的话,我也去看看好了,生活总不能一成不变。”贺蚊在思考几许后对五月笑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正好可以和你一起。”
“我看不是因为我吧…”五月毫不买账,冲贺蚊挤了挤眼,“另有其人嘛,对不对?”
“嗯…”贺蚊沉吟片刻,没有否认,“没错,我倒是一直很想看看,那家伙到底哪里值得那么多人喜欢。”
彼时的女生那么自信,以为自己可以理性地分清不同种类的感情。
大概“当局者迷”,指的就是这类情况吧。
午休时间,贺蚊在食堂门口和五月分了手,便径直朝学生会办公楼走去。
女生步伐轻盈地来到门口标志着“生徒会会长”字样的办公室前,在扣响门前还是深吸一口气,继而抬手轻敲了敲门:“打扰了。”
“请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好听男声,贺蚊推门而进。
坐在办公椅上翻着材料的迹部景吾没有马上抬眼,隔了几秒钟后抬起头,看到来者是意料之外的人后挑了挑眉:“我们的国际生是贵客啊,来找本大爷有什么事么?”
尽管自认为已经不再计较迹部对自己的态度,但听到对方欠揍的语气后贺蚊还是在忍住怒意方面下了很大功夫:“是…。我想报名参加网球社。”
“哦?”闻此言的迹部完全放下手中的材料,双臂半环在胸前,“怎么,勤奋好学的国际生终于想通了?”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迹部无外乎是在讽刺自己事倍功半的学习效果、言语委婉地骂自己笨,而此时的贺蚊也总算完全调整好了心态,完全不理会这种此前天天都能点燃自己心里一把火的挖苦之语:“对,说起来还要多感谢迹部少爷的指点和引导,让我知道生活中不仅有学习,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值得我去尝试。”
“那么为什么来报网球社?想必是来一睹本大爷的风姿吧,嗯哼?”眼见要在这场嘴炮上输一程,迹部大爷干脆将自己擅长的自恋发挥到底,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没错,您说的正是。”然而贺蚊完全临危不惧,似笑非笑地盯住迹部深蓝色的眸子,“久仰您的网球技术,我最近正愁无聊,想看看耍猴。”
“……”原本狂傲的自信笑容僵在迹部唇边,竟发不出一言来看着贺蚊毕恭毕敬地欠一欠身子,离开会长办公室。
“……真是个没礼貌的女人。” 发布于 2018-09-05 20:55:25

可乐鸡翅12345:[04]
事实证明,贺蚊对迹部景吾的第一印象没有错。
虽然她有点小小的性格,虽然她向来爱憎分明有时还会情绪化,可如今身在异乡,这些负能量的小女生情节完全不能阻止贺蚊客观理性地看待和处理眼下碰到的人和事。
唯独在对待迹部景吾这件事上例外。
目前尚无任何成绩可言的贺蚊固然知晓,当初迹部对自己当头一棒般的挖苦,只是这位富家少爷在放假结束、开学伊始之时宣泄消极情绪的一种打发无聊的方式。像贺蚊这样身份平凡但依然若无其事游走在冰帝校园的女生,在迹部少爷看来,其数量不亚于冰帝里涂着迪奥唇蜜的女生。唯独能让迹部眼前一亮的,不过是贺蚊作为国际转学生的身份。迹部起初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意无意偶尔关注贺蚊几许。
例如第一次阶段测验之后,迹部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取得满分,而原本信心满满的贺蚊连及格的分数都没有拿到,不凑巧的是那天的试卷本该由课代表在课间发到每人手里,却意外地被迹部分发下来。
紫灰色卷发的男生拖着慵懒华贵的腔调,将写有贺蚊名字的试卷挥到女生眼前:“我们的国际生,相当努力嘛。”
听到迹部声音飘向自己的贺蚊不禁蹙眉,在看到试卷上鲜红的分数笔迹后,甚至有了“这卷子是迹部判的吧”的脱线想法,随后将其迅速正面朝下扣在桌面上,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带有任何一点情绪,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我会继续加油的。劳少爷您费心了。”
对方见并未达到自己预料中的效果,便勾起一抹充满鄙夷又自觉无趣的笑,转身离开。
如此几次来往,迹部大爷发现贺蚊并没有其他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毕竟除了学校事务和网球,还有更海量的兴味在起首翘盼着他的发掘。
这一切,贺蚊都心知肚明。
但无论有没有人在意她存在的方式,贺蚊都不肯松懈。既然已经莫名其妙就顺利进入了冰帝A组,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辜负辛苦供她上学的姑姑以及远在千里但无时无刻不记挂她的父母,贺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个月下来,每天啃书本的疲劳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初初三升学时的压力。
然而贺蚊很快发现,读懂日语课本上的日语,和理解课本上所传授的知识,以及很好地掌握并做出相应的解答这三件事完全不能划等号。因此尽管贺蚊的日语已经因练习而熟稔到与人交流无障碍、通读课本无难题的地步,女生还是不能在每次的阶段测试中达到自己在祖国时的优秀成绩。
明明付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却只收获百分之六十的成效,如此高成本低收益的买卖,搞得贺蚊很是头疼。
在这一点上,姑姑没少鼓励女生,好友相原五月也耐心地帮了她不少,可两个月过去,贺蚊的成绩仍然尴尬地徘徊在年段中下游的位置。没有好到让女生可以欣慰地松口气,也没有差到让她有想要放声大哭的欲望,只是一种闷沉的窒息感憋在胸口和鼻腔,促使贺蚊打不开自己绑紧的心结,也抚不顺连续好久紧锁的眉头。
就是当心乱如麻可仍在下课的间隙也埋首书本的时候,贺蚊猛地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抬起头,缩在教室后部靠窗的位置,眼神幽怨地投向教室中央被男生女生团团围住的迹部景吾,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贺蚊,你看,那个让你在开学第一天就出糗的家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尊重和关注,而你在仅身份上就输人一等,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继而重重地呼出屏住的气息,闭一闭眼睛,又重新握起笔,将注意力集中在泛黄的书页上。
“看你这个样子,多像言情小说里默默暗恋着富家男主的灰姑娘女主。”每当贺蚊在一天之内重复多次上述动作,五月就会这样打趣道。
听到这话的贺蚊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算了吧,我宁愿是南瓜马车。”
确实,这不是简单的童话故事,贺蚊不愿意作爱情小说里每天只等王子降临的灰姑娘,迹部景吾更不是其中即使女主角再平凡普通也甘愿投去惊鸿一瞥的男主角。贺蚊只曾经在迹部的视野里短暂地停留了几十秒,便匆匆被更广阔的灯红酒绿给澎湃地湮灭了。
与其说是两条还未交汇便渐行渐远的线,贺蚊和迹部倒更像是两个散落在大千世界的点,相遇和离散都是未知,亦无情。
只是越没有交集的生活,越让贺蚊看得清楚。
女生对于那随时散发着睥睨天下之傲气的男生,逐渐失去了最初的反感,却向与之垂直的方向疾驰前进。
是将之视为目标的垂直,而非爱慕的背道。
贺蚊反反复复念诵着给自己的定义。 发布于 2018-09-05 20:55:20

可乐鸡翅12345:[03]
若说在冰帝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相原五月,带给贺蚊的是一种相濡以沫如沐春风的舒服感,那么迹部景吾,这个被全校师生视为掌上明珠的天之骄子,在贺蚊看来,实在是个不便过多接触的、不太友好的“国际友人”。
开学第一天,贺蚊坐在被分到的高中一年级A组的教室里,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的同学。女生发现除了她以外,似乎所有的人都早就互相认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贺蚊立时明白了几许,顿觉自己的处境分外尴尬。
就这样呆坐到全部同学都到齐,便见一个一头银灰色卷发的男生从教室中央的座位缓缓踱步到讲台上,只打了一个响指,班级里上一秒还在谈天说地的学生纷纷作鸟兽散无声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台上的男生继而眼神凛然地扫视了下全班,富有磁性的男声慵懒又威严:“虽然是高中生活新一学期,但想必大家对彼此都不陌生,赘余的开篇语我就不多说了。”男生半环着双臂挑一挑眉,视线看似随意地停落在教室后方的贺蚊身上,“不过,本学度还是有新同学的加入。贺蚊同学,欢迎来到日本。”
话音未落,班级里发出一片“wow”的惊叹声,贺蚊顿感不自然,微微低下头本想就此蒙混过去,却听到男生的音量又略略提高了一些:“贺蚊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吧。”
当男生再度提到自己的名字,贺蚊忍不住浑身一震,凉意从脚趾蹿到的头顶。因为男生的目光始终停在自己身上,贺蚊此刻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讲台,男生绅士地为前者让出讲台中央,自己在侧,但脸上的表情是不变的傲然。
“大…大家好,我是贺蚊……来自中国。初次见面,请…请多多指教。”由于过度紧张,原本反复练习到烂熟于心的几句介绍语被女生讲得磕磕绊绊,大脑瞬间“嗡”地一片空白,但仍能清晰听到台下窃窃的笑声“她行不行啊”“日语讲成这样也能来冰帝?”。
“再次欢迎你来到日本。我是迹部景吾,A组班长,冰帝的生徒会会长,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就好。”迹部景吾句句得体,礼貌地示意贺蚊回到座位上。贺蚊原本还在慌乱地在脑中措辞,听到这话便如释重负,深深鞠了一躬走下讲台,迅速瞥到男生眼中,深藏在例行谦卑内的、万丈深渊般的跋扈。
“再有就是请同学们按时参加于两节课后的开学典礼,在礼堂举行,不要迟到……”
后来迹部景吾说了什么,贺蚊一概不记得了。女生只记得,那天窗外的云朵缱绻缠绵,步履轻盈,连飘动的痕迹都清晰可见,分外好看。
然而云朵的成分和形成之复杂,并非人人都清楚。
正如当贺蚊见到迹部景吾的第一眼,还未被强加上任何来自其他方面的看法与见解,还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明白这个外表华丽又堂皇的男生,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泉。
“他啊,可是学校最大股东迹部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开学典礼上,当迹部景吾以在A组班级里讲话时还要自信十倍的姿态笔挺地站在话筒面前,五月伸过脑袋在贺蚊耳畔悄声道,巡视了台下一群拼命忍住想要尖叫的花痴女一圈后,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惹上为妙。”
“嗯。我知道。”贺蚊确实知道,在五月告诉她之前,在她看到无论是班主任还是校长都对他毕恭毕敬之后。
说到相原五月,之所以能与贺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为朋友,也是有原因的。
冰帝学院作为东京为数不多的贵族学校之一,普通学生想要进入学习,不是容易的事。要么成绩非常优异,选择申请冰帝的奖学金,要么生在有钱人家,哪怕一无是处。无论哪一种,一旦进入冰帝,只要不犯错误,可以说从幼教部到大学,都高枕无忧了。如果中途想要转学离开,自然容易,但若想转学进校,尤其还是进A组这种从幼教部到高中都不会有大变动的优等班,可谓难上加难了。
相原五月家里不富裕,可是成绩优异,从小学到国中毕业,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自己心仪的冰帝A组;然而连日语都才只自学了几个月的贺蚊,女生想破头都想不出,自己怎么会进入冰帝,又是怎么进的A组。
也难怪当初班里其他同学的嘲奚,以及迹部景吾不关注其他几个靠成绩进来的转学生、偏偏针对她这个国际插班生了。
尽管有着不太愉快的开头,但贺蚊还是很乐意与全班同学做朋友。同时,女生也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勤勉,能让迹部景吾消除对自己的蔑视和偏见,也是迟早的事情。
要说贺蚊能有这样天真的想法,也不无道理。毕竟要想在社会乃至世界上立足,没有财富就以实力说话,总会有自己擅长的一物。
然而,连实力都没有呢? 发布于 2018-09-05 20:55:15

可乐鸡翅12345:正文开始咯
[01]
拥抱是世界上最能让两个人消除距离的动作,通过拥抱,我们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心跳,可以因此而相伴一生,也可以因此而天各一方;可以是权衡的手段,也可以是真情的表露。
无论亲情、友情、爱情,只有拥抱,才能让一切情感没有遗漏地曝光在肉眼之下。 发布于 2018-09-05 20:55:10

可乐鸡翅12345:[02]
贺蚊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迹部景吾不顺眼的。
也许这样的厌恶在转入冰帝的时候就开始了。
彼时女生的父母在同一年里分别飞往美国和法国出差,时间分别为五年和三年,贺氏夫妇不算为了公事可以抛家弃子的人,但实在推脱不开,加之希望能借此机会锻炼贺蚊的独立性,却又放心不下,干脆将一家三口的护照都办齐,把贺蚊送往唯一可以托付的亲戚——姑姑的工作生活地,日本。
刚刚才筋疲力尽熬过初三迎来高中学段的贺蚊怎么能允许自己的生活再有变动,可作为家里最小又没有经济能力的成员,女生向来没有太大的话语权,只好匆匆与一众朋友就此别过,在暑假的第三个星期独自搭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
狭小的客机舱里,贺蚊裹着毛毯缩在角落的座位里,望着洞开一窗的高空卷云发呆。想也不用想,日本和中国的生活环境相差太多,脱离父母习惯性保护的怀抱,语言不通、习惯相异,种种的种种,都让女生足够适应至少一年。本以为可以尽情享受向往已久的高中生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父母莫名其妙的决定摧毁得灰飞烟灭。
好在在日本接应的姑姑小时候带过贺蚊,贺蚊自幼就在观念里形成了“姑姑如同第二个妈”这样的想法,而如今尽管一人在外打拼,姑姑仍是对她呵护有加,这让贺蚊颇感安慰,也暂且把铺天盖地的孤独感以及思乡情拼了命往肚里吞,努力适应全新的环境,并继续发扬她在初三时“狗一样学”的锥刺股精神,自学日语的同时向姑姑请教,不舍昼夜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贺蚊凭借她在语言方面略高人一筹的天赋和勤奋的作风,总算能与日本当地人做些简单的交流。
尽管对自己的付出所得到的收获感到满意,但当贺蚊躺在床上望着东京的夜空发呆时,心里却充满了讽刺的自嘲——这又是何苦,在不属于自己家乡的国土上,卖力学着他国的语言,就算真有什么成效,也不过是短暂几年的时间,待到父母从国外飞回,自己也要回到祖国,重新建立新的交际圈、开创新的事业路。
可是无论如何,眼下的境况都还不算太坏,尤其是姑姑愿意无偿照看自己,这让贺蚊总是心怀愧疚,发誓哪怕在日本的时间再短,也不能浪费现在所拥有的时间和资源。
贺蚊如是想着,继续发奋地学日语,并期望尽量理解与自己同年龄的日本高一的课本内容,以便跟随日本高一的进度学习。
燥热的暑假就这样在汗水的挥洒与蒸腾中慢慢走到尽头。开学前一天,姑姑兴奋地通知贺蚊,第二天可以和日本当地学生一样按时去中学上学。“冰帝学院。”贺萧的脸上绽开笑颜,递给一脸木然的女生一套崭新的校服和学生证,“算是东京最好的学校哦,小蚊要好好学习哦。”
贺蚊“嗯”地接下校服和学生证,完全不懂这看似普通的两样物品对她意味着什么。
不过是新世界的通行证罢了。贺蚊打开学生证,扉页上嵌着与自己护照上一模一样的一寸照片,微微翘起的嘴角,除此之外看不出表情。 发布于 2018-09-05 20:55:10

可乐鸡翅12345:喜欢POT十年
阔别网王吧四年
写这个文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再次回到网王吧我已经是个老阿姨了QUQ
写过很多文 最满意的还是这个完结的本命BG
想了想还是把它发上来
没人看就当自娱自乐 纪念陪我度过青春的网王和大爷吧 发布于 2018-09-05 2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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